“天爺啊!神仙!是神仙下凡了!”
“這……這怎么可能?大夏天啊!”
驚呼聲,尖叫聲,此起彼伏。
少爺踉蹌著沖上前,難以置信地伸出手指,戳了一下那塊冰。
一股刺骨的冰涼,瞬間從指尖傳來。
“啊!”
少爺像是被火燙到一樣,猛地縮回手,小臉上寫滿了震撼。
這是什么神仙手段?
夜幕緩緩垂落。
柳府的下人飯堂,到了晚飯時分,總是格外喧鬧。
勞作了一天的家丁和婢女們,端著粗瓷大碗,擠在長條的木桌邊,空氣里彌漫著雜糧米飯特有的粗糲香氣。
往日里,眾人臉上多是疲憊,談論的也不過是東家長西家短的瑣事。
今日卻截然不同。
“哎,你們是沒看見,那冰塊拿出來的時候,直冒白氣哩!”
一個白天在場的家丁,正壓低了聲音,對著同桌的人比劃著,臉上滿是神采。
“我離得最近,那股子涼氣,嘶,一下子就從腳底板竄到天靈蓋了。”
“真能夏天造冰?這不是神仙才有的本事嗎?”
“誰說不是呢,我當時腿都軟了。”
之前那個挑釁盧璘的小胖墩,正端著碗,悶頭扒拉著碗里粗糙的米飯,聽到這些議論,臉上的神情愈發不忿。
他想說那不過是騙人的把戲,可一想到那塊晶瑩剔透,寒氣逼人的冰,話就堵在了喉嚨里。
“難怪能當貼身書童,原來是有真本事的。”
“什么真本事,你們消息也太不靈通了。”
“我可聽說了,這位小爺,是王管事親自去下河村請回來的。”
“據說啊,他當著全村人的面,隨口就吟了一首詩,聽得滿村老少爺們,哭得稀里嘩啦的。”
“王管事說,那叫什么……‘達府’級別的經典,咱們整個清河縣,多少年都沒出過一個了。”
“嘶……”
一桌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看向小胖墩的眼神,瞬間就帶上了幾分同情和嘲弄。
跟這種妖孽比,你不是自取其辱嗎。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時,飯堂的門口,忽然安靜了下來。
只見盧璘一身天青色的長衫,邁著平穩的步子,不疾不徐地走了進來。
身后少爺亦步亦趨的跟著。
只是那畫面,怎么看怎么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少爺臉上再沒有了之前的驕橫,反而像個受了氣的小媳婦,手里拿著一把檀香扇,正一下一下,有氣無力地給走在前面的盧璘扇著風。
那動作,說不出的別扭,道不盡的委屈。
不知道的,還以為那個穿著普通棉衫的盧璘才是主子。
飯堂里的下人們,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這是什么情況?
“他們怎么來這兒了?”
“貼身書童,不是跟少爺同吃同住,吃的是最好的胭脂米嗎?”
“是啊,怎么跑到我們這下人吃飯的地方來了?”
在眾人呆滯的目光中,盧璘徑直走到一張空著的桌子旁,坦然坐下。
柳權氣鼓鼓地跟了過來,將手里的折扇啪的一聲拍在桌上,小臉漲得通紅。
“又沒讓你不吃飯!”
“我都把我自己的那份吃食給你了,你還要怎么樣?”
“難不成要我堂堂少爺和下人們吃同樣的東西不成?”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