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回到分配給“王哲”的奢華套房，門在身后輕輕合上，隔絕了走廊里那種無處不在的、被精心修飾過的壓抑感。
    小張立刻從沙發上站起來，臉上偽裝出的病倦一掃而空，壓低聲音。
    “哥，怎么樣？”
    蘇白沒有立刻回答，他走到房間角落，看似檢查空氣質量檢測儀，實則在確認是否有新增的隱蔽監聽設備。
    同時，他快速取出醫療箱夾層里的微型信號探測器，屏幕上的掃描結果依舊顯示強干擾狀態。
    “比預想的麻煩。”
    蘇白的聲音壓得極低，僅能讓小張聽到。
    “這里不只是個據點，他們在進行非法人體實驗，用活人。”
    “我看到一個被偽裝成癡呆的老人，他在求救。”
    小張倒吸一口涼氣，眼神瞬間銳利起來。
    “這群畜生！”
    “內部通訊被嚴密監控，信號也被屏蔽。我們需要其他方法把消息送出去，找到決定性證據。”
    蘇白走到窗邊，再次確認樓下花園的安保守衛分布。
    “而且，我們時間可能不多。”
    “李老板被抓，他們雖然表面鎮定，內部肯定加強了警惕。”
    “硬闖出去報信？”
    小張估算著可能性，隨即自己否定。
    “難度太大，而且會打草驚蛇，他們可能會立刻銷毀證據甚至……”
    甚至處理掉那些“捐贈者”。
    這話他沒說出口，但兩人心里都明白。
    就在這時，套房的內線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蘇白和小張對視一眼。
    小張深吸一口氣，臉上迅速重新掛上那種富家公子哥的虛弱和不耐，走過去接起電話。
    “喂？誰啊？”
    他的語氣拿捏得很好，帶著被打擾的不悅。
    電話那頭是一個溫和的女聲。
    “王先生，抱歉打擾您休息，我是前臺。”
    “中心為您安排的全面適應性體檢時間快到了，請問您現在方便嗎？我們會派護理人員過去接您。”
    體檢？
    小張用眼神詢問蘇白。
    蘇白快速思考。
    全面體檢？
    這很可能是一個進入更核心區域的機會，但也可能是對方起了疑心，設下的試探。
    他對著小張微微點頭。
    小張會意，對著話筒懶洋洋地說。
    “嗯，行吧，讓你們的人快點，我剛有點睡意。”
    掛了電話，小張低聲道。
    “有詐？”
    “可能是機會。”
    蘇白眼神沉靜。
    “見機行事，我會跟你保持一定距離。”
    “記住，你是來治病的王子爺，挑剔、嬌氣、怕麻煩，但配合治療。”
    “多看，多聽，少問。”
    幾分鐘后，敲門聲響起。
    來的不是普通的護士，而是兩名穿著類似安保制服，但顏色與外部保安略有不同的精干男子，態度客氣卻不容拒絕。
    “王先生，請跟我們走。”
    “體檢區域需要保持無菌環境，您的私人醫生需要在外面等候區等待。”
    這話是對著小張說，眼神卻掃過一旁的蘇白，帶著明確的隔離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