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鑫源物流倉庫。
空氣中彌漫著灰塵和機油混合的沉悶氣味。
蘇白的車停在百米開外的一處斷墻后。
他下車,目光銳利地掃過四周。
廢棄的廠區寂靜無聲,只有風吹過破損窗框的嗚咽。
陳春的信息已經傳來。
高斌手機最后信號定位就在倉庫內。
周邊三公里內未發現其他可疑信號源。倉庫產權復雜,近期無備案活動。
熱成像顯示倉庫內只有一個熱源,處于移動狀態,小心。
蘇白眼神微動,他整理了一下衣領,確保通訊器隱藏完好,邁步走向倉庫巨大的、半敞著的側門。
“高斌?”
蘇白的聲音在空曠的空間里激起輕微的回音。
角落里傳來一陣窸窣聲,一個身影從一堆破舊輪胎后踉蹌著站了出來。
正是照片上的高斌,但他此刻的樣子比照片上狼狽十倍。
頭發凌亂,西裝皺巴巴地沾滿污漬,金絲眼鏡歪斜著,臉上寫滿了驚惶和疲憊,手里緊緊抓著一個黑色的公文包。
“蘇……蘇先生?您真的一個人來的?”
他聲音發抖,警惕地四下張望,眼神渙散。
蘇白停下腳步,與他保持十米左右的距離。
“東西呢?”
高斌咽了口唾沫,手指用力地捏著公文包,指節發白。
“您……您先保證!保證我的安全!還有我家人!”
“他們……他們肯定也盯著我家人了!”
“那要看你的東西,值不值這個價。”
蘇白語氣平淡,目光卻鎖定著他。
“值!絕對值!”
高斌急切地點頭,像是抓住救命稻草。
“這里面……有基金會近三年所有不能見光的賬目備份!”
“還有……還有幾次加密通訊的記錄截圖,雖然對方用了虛擬號碼和加密軟件,但我偷偷截了圖,時間點和金額都能對上!”
他喘著粗氣,語速飛快。
“我還……我還根據轉賬記錄和項目批復文件,整理了一份名單一些教育系統里,可能收了晨曦好處的人……”
“雖然不全,但有幾個名字,肯定有問題!”
蘇白心中微動。
名單?
這比他預想的更好。
“為什么這么做?你不是只是辦事的嗎?”
高斌的臉上露出一種混合著恐懼和后悔的復雜表情。
“我……我起初真的以為是在做慈善,只是流程有點不合規……但后來,金額越來越大,指示越來越奇怪,要求的保密級別高得離譜……我開始害怕了……”
“直到……直到前幾天,我無意中聽到一個電話,基金會那位掛名的王老理事長,其實是某個大人物的遠房親戚,根本不是什么退休教師!”
“他才是真正能拍板的人,我只是個擺在明面的傀儡!”
他的聲音帶上了哭腔。
“然后……然后就聽說趙檢察官出事了,接著又有人在深挖基金會……我知道……我知道要出大事了!”
“他們肯定會推我出來頂鍋,甚至會……滅口。”
“所以你想用這些,換一張護身符?”
蘇白問。
“是!我只想活命!我什么都不要了!錢、地位都不要了!”
“只求您把我弄出去,給我個新身份,讓我和家人能平安過日子!”
高斌幾乎是哀求道,拿著公文包的手向前遞了遞,卻又因為恐懼而縮回一點,顯得猶豫不決。
蘇白看著他,大腦飛速判斷。
高斌的恐懼不像偽裝,但他出現的時機和方式,依舊透著蹊蹺。
“東西給我,如果你的情報有價值,我可以考慮你的要求。”
高斌臉上閃過掙扎,最終還是對生存的渴望占據了上風。
他咬了咬牙,上前幾步,顫抖著將公文包遞向蘇白-->>。
就在蘇白伸手即將觸碰到公文包提手的瞬間。
異變陡生!
高斌臉上的恐懼突然凝固,繼而扭曲成一個極其詭異瘋狂的笑容!
同時,蘇白戴著的微型耳麥里傳來陳春急促到變調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