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輝夾著雪茄的手指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他身邊的胖男人臉色微變,下意識地看向周永輝。
芳華集團!
這個名字在新洲島的某些圈子里,最近可是個敏感詞。
周永輝臉上的笑容沒變,甚至更濃了些,但眼底的溫度降了下去。
“芳華?好像聽說過。不過信托業務有保密協議,具體情況我不太清楚。”
他打了個哈哈,顯然不想深談。
“李先生是吧?看來你那位朋友麻煩不小。”
他自然而然地用了蘇白證件上的化名。
“是啊,麻煩不小。”
蘇白點點頭,像是沒聽出他的敷衍,語氣甚至帶著點同情。
“聽說內地那邊查得很緊,好像還牽扯到什么……違規貸款和資金外流?”
“具體我也不太懂,只是朋友所托,幫忙問問。”
他每一句都像是無心之,每一個詞卻都精準地敲在周永輝最敏感的神經上。
周永輝夾著雪茄的手指微微收緊。
旁邊的胖男人已經明顯有些不安,干笑了兩聲。
“哎呀,這些事復雜得很,我們還是打球,打球要緊。”
周永輝卻沒動,他看著蘇白,眼神深處的審視變成了某種冰冷的探究。
“李先生消息很靈通啊。不知道您那位朋友,尊姓大名?”
“姓錢。”
蘇白吐出兩個字,目光平靜地回視著周永輝。
“一個老朋友了。”
海風吹過,帶著咸濕的氣息,卻吹不散兩人之間陡然凝滯的空氣。
周永輝臉上的笑容終于一點點消失了。
他慢慢摘下了墨鏡,露出一雙精光內斂的眼睛,仔細地一寸寸打量著蘇白。
“錢……”
他重復了一遍這個姓,聲音低沉下去。
“哪個錢?”
“還能是哪個錢?”
蘇白反問道,嘴角勾起難以捉摸的弧度。
“當然是,出了麻煩的那個錢。”
胖男人額頭上已經開始冒汗,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眼神躲閃。
周永輝沉默了幾秒鐘,忽然也笑了,只是這笑意未達眼底。
“原來如此。看來李先生,不是來打球的。”
“球要打,朋友托付的事,也要辦。”
蘇白語氣依舊輕松。
“周總在新洲信托人脈廣,不知道能不能行個方便?價錢好商量。”
周永輝沒有立刻回答。
他慢慢戴回墨鏡,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緒。
“李先生。”
他緩緩開口,語氣變得疏離官方。
“很抱歉,信托業務有嚴格的流程和規定。如果您朋友確實有業務上的問題,建議他通過正式渠道聯系我們的法務部門。”
標準的官腔,滴水不漏。
蘇白似乎并不意外,他只是輕輕彈了彈煙灰。
“正式渠道……”
他像是品味著這個詞。
“恐怕我那位朋友,現在不太方便走正式渠道了。”
他抬起眼,目光透過墨鏡,似乎能直刺周永輝的心底。
“就像,當初有些資金,大概也不是通過正式渠道進來的,對吧?”
周永輝的嘴角抿成一條僵硬的直線。
他身邊的胖男人幾乎要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