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走到陳春面前,沒有一句廢話,只伸出手。
陳春毫不猶豫,從內袋掏出那個沉甸甸的黑色防水袋,鄭重地放進蘇白攤開的掌心。
她的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發抖,聲音帶著后怕的沙啞。
“拿到了,差點……就沒了。”
“他們炸了油罐,周律師死了。”
蘇白的手掌握緊防水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沒有看陳春,目光穿透混亂的現場,點了點頭,只一個字。
“好。”
他轉身,大步走向自己的越野車。
陳春看著他的背影,欲又止。
那微縮膠片里到底藏著什么?
能值得對方用一座倉庫、幾條人命來毀滅?
蘇白沒有回頭,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引擎發出一聲低吼,越野車調轉方向,迅速駛離了這片混亂之地,只留下閃爍的警燈和刺鼻的焦糊味。
病房里只開著一盞柔和的床頭燈。
蘇安清靠坐在床頭,膝蓋上攤開著一本書,但眼神卻有些失焦,時不時飄向門口。
剛才那聲驚天動地的爆炸和樓體的震動,讓她的小心臟到現在還在怦怦直跳。
雖然張醫生和護士姐姐一直安慰她沒事,爸爸也很快趕回來看過她,但那種揮之不去的緊張感,像一層薄霧籠罩著她。
門被輕輕推開,蘇白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他已經換下了那件沾著灰塵和血跡的風衣,穿著簡單的深色襯衫,臉上的寒意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刻意放柔和的平靜。
“爸爸!”
蘇安清的眼睛瞬間亮了。
蘇白走到床邊坐下,自然地伸出手,摸了摸女兒的額頭,又探了探她微涼的手心。
“嚇著了?”他問,聲音低沉溫和。
蘇安清用力搖搖頭,又點點頭,小小的身體往父親身邊靠了靠,尋求著安穩的氣息。
“外面……是不是很危險?”
她小聲問,清澈的眼眸里帶著擔憂和后怕。
“陳春阿姨……他們還好嗎?”
“他們沒事。”
蘇白的聲音很穩,帶著一種讓人信服的力量。
“受了點驚嚇,就像你一樣。”
他看著女兒依舊有些蒼白的臉,心頭微微發緊。
這本該是她在書桌前為夢想奮斗,在陽光下奔跑的年紀,卻被迫卷入這些骯臟。
“爸爸。”
蘇安清忽然抬起頭,小手抓住蘇白襯衫的袖口,眼神帶著一種超越年齡的認真。
“壞人……都抓住了嗎?那個害我的人?”
柳清月一家被抓的消息,護士姐姐悄悄告訴過她。
蘇白握住女兒的小手,溫暖的掌心包裹著她微涼的指尖。
“該抓的,一個都跑不掉。”
他的聲音很平靜。
“爸爸向你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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