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手交叉,放在桌面上,目光如刀,直刺衛時的內心。
“你,現在該做什么,想清楚了嗎?”
衛時的呼吸,瞬間一滯。
“坦白從寬。”
“把你和林芳之間,所有的交易,所有的計劃,一字不漏地全部說出來。”
蘇白的聲音,冷得不帶絲毫溫度。
“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他看著衛時那張,在希望與絕望之間,瘋狂變幻的臉,嘴角,勾起一抹。
“你也不想。”
“你弟弟,剛從無菌艙里出來,大病痊愈。”
“聽到的第一個消息,就是自己的姐姐……”
“背上了,故意殺人未遂的罪名吧?”
蘇白見她還是沉默站起身,燈光在他身后拉出長長的影子,沉沉地壓在衛時身上。
她下意識地縮了縮肩膀,腕骨脫臼處的劇痛讓她倒吸一口涼氣,額角的冷汗黏住了幾縷散亂的發絲。
他沒有立刻坐下,只是踱步到審訊桌旁。
金屬桌面上,那支曾抵在她頸動脈的注射器,正靜靜地躺在一個打開的物證袋里,針尖反射著慘白的光。
“衛國。”
蘇白開口,聲音不高,卻像冰錐鑿進衛時混沌的腦海。
“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3型。”
“軍區總院血液科,302床。”
“主治醫師,秦海峰。”
他報出的每一個詞,都精準地敲打在衛時最脆弱的神經上。
衛時猛地抬起頭,終于回過神來,才反應過來般。
“你……你查我?!”
蘇白拉過椅子坐下,皮革發出輕微的摩擦聲。
他雙手交叉擱在桌上,目光平靜地穿透衛時的慌亂。
“林芳給你弟弟續命的錢,沾著多少人的血?沾著你手上那針管里,差點害死的那個小姑娘的血!”
“我沒有!”
衛時尖聲反駁,身體因激動而微微前傾,牽扯到脫臼的手腕,疼得她臉色又是一白。
“我只負責……負責保管和運送!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藥!”
“林董只說……那是很貴的特效藥,不能出任何差錯!”
“是嗎?”
蘇白身體微微前傾,無形的壓迫感驟然增強。
“神經抑制劑配方,只有我一個人記在腦子里,唯一的數據備份……這些話,是誰說的?是風太大,我沒聽清?”
衛時的嘴唇哆嗦著,血色褪盡。
廢車場里自己情急之下的嘶喊,此刻成了最致命的證詞。
她眼神躲閃,牙齒緊緊咬住下唇,幾乎要滲出血來。
“告訴我……”
蘇白的聲音放緩。
“林芳讓你把解毒劑轉移到哪里?交給誰?或者……銷毀?”
他刻意停頓,觀察著衛時細微的表情變化。
“她是不是告訴你,只要東西沒了,那個叫蘇安清的女孩死了,就再沒人能威脅到她?”
“而你弟弟的治療費,她會源源不斷地給?”
衛時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眼神里閃過被說中的恐懼。
蘇白捕捉到了。
“讓我猜猜……”
他繼續,語氣如同在陳述一個冰冷的事實。
“她是不是還承諾,只要挺過這關,就送你和你弟弟出國?”
“去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
蘇白冷笑一聲,那笑聲在密閉的審訊室里顯得格外瘆人。
“衛時,你是個聰明人,也是個護弟心切的好姐姐。”
“但你真以為,林芳那種人,會留著一個知道自己太多秘密,還能用她親弟弟拿捏她的活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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