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野狐嶺沖天的火光和逃出的殘兵帶來的噩耗傳到前線時,巴爾特正在他的金帳內與將領們商議如何進一步騷擾北疆糧道。
消息傳來,整個金帳死一般寂靜,隨即爆發出巴爾特如同受傷猛獸般的咆哮。
“張——墨——。”巴爾特雙目赤紅,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桌案,金銀器皿滾落一地:“我要殺了他,我要親手砍下他的腦袋。”
野狐嶺被襲,糧草被焚,這不僅僅是軍事上的失利,更是對他這個大汗權威的致命打擊。
沒有了那些糧食和牲畜,他拿什么養活追隨他的部落?拿什么度過這個寒冬?內部的分崩離析幾乎可以預見。
“大汗,我們必須立刻回師,保住我們的老營才是最重要的。”一員將領急切道。
“回師?”巴爾特猛地轉頭盯著他,眼神瘋狂而駭人:“回去看那片灰燼嗎?然后等著被追來的北疆主力前后夾擊嗎?”
他喘著粗氣,胸膛劇烈起伏,猛地拔出金刀,狠狠劈在帳篷的支柱上:“不,我們不回去。張墨毀我根基,我就要他付出代價,他主力傾巢而出,后方必然空虛。傳令下去。”
巴爾特做出了一個極其瘋狂的決定。
他不再理會野狐嶺,也不再與鐵橫的主力糾纏。
而是集中所有還能調動的兵力,總計約八萬騎兵,不惜一切代價,以最快速度繞道,直撲北伐大軍看似空虛的后方——以及更遠處,防御可能減弱的北疆邊境。
他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就算不能攻克堅城,也要在北疆境內制造巨大的破壞和恐慌,逼張墨回援。
這是一場豪賭。賭的是北疆軍主力來不及回防,賭的是北疆邊境守軍措手不及。
巴爾特的軍隊如同瘋了一般,拋棄了不必要的輜重,日夜兼程,試圖繞過鐵橫的主力。
鐵橫很快發現了巴爾特的意圖,大驚失色,一面派人火速向張墨傳訊,一面拼命率軍追趕、攔截。
一時間,廣袤的草原上出現了詭異的景象:一支北原大軍不顧一切地向東南方向猛插,另一支北疆主力則在后面緊追不舍,雙方不斷爆發小規模的前哨戰和后衛戰,死傷慘重。
張墨在回師途中接到鐵橫的急報,也是心頭一震。他沒想到巴爾特如此果決和瘋狂,竟敢直插他的腹地。
“王爺,怎么辦?是否加速回援?”部下焦急詢問。
張墨目光閃爍,迅速判斷局勢。巴爾特這是孤注一擲,雖然冒險,但確實打在了他的軟肋上。北疆境內兵力空虛,若真被其突入,后果不堪設想。
然而,他很快冷靜下來:“不,巴爾特這是自尋死路。他長途奔襲,人馬疲憊,已是強弩之末。
傳令鐵橫,不必強行攔截,只需尾隨騷擾,延緩其速度即可。同時,傳令周大彪和趙小七,以及北疆各邊城,堅壁清野,嚴守城池,絕不出戰。”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