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用掌心輕輕撫了撫妻子的腹部……
眼底的驚慌,這才散去。
“寶寶……要乖,要聽話。”
“不許欺負媽媽。”
流云掃過,下一幕,是女人撫著自己的小腹站在宋家院子中,冷笑著自自語:“打不掉?那就、所有人一起下地獄吧。”
“穆子桓,既然你這么心疼這個女兒,我偏要,毀了她。”
“我祭司一脈的氣運,憑什么我不能做主遺傳給誰?”
“你算個什么東西,你的孽種,也配做圣女?”
“既然無法做主將圣女血脈遺傳給哪個孩子,那我就,再孕育出一個圣女。”
“穆子桓,你從我這里拿走的已經夠多了,從今往后,你休想再從我這占到任何便宜。”
“你讓我懷上你的孽種,還妄想讓你的孽種做陰苗族圣女,以后繼承我的衣缽?我偏不如你的意!”
“我就,創造出另一個,分走你女兒的氣運!”
“你們父女,永遠都別想搶走我的一分一毫!”
月落日升,斗轉星移——
男人從村頭打金銀首飾的吳大叔家里出來,手中掂著一枚剛打成的麒麟金鎖。
吳大叔送男人出門,笑吟吟地調侃:
“祭司肚子里的小圣女還沒成型呢,你的小閨女現在才一個多月大,你這初為人父,也忒緊張著急了些。”
男人捧著精致的小鎖,克制不住地喜上眉梢,認真道:
“這是我和阿貞的第一個女兒……也是唯一的閨女,我怎能不緊張……
實不相瞞吳大哥,我其實、巴不得現在就能看見我的女兒,我想知道,我的閨女,鼻子是什么樣,眉眼是什么樣……
自從得知阿貞懷孕的消息,我總是在夜里夢見我的女兒……可能、是我太激動了,日所有思夜有所想,我夢里的那個女寶寶,已經有四五歲那么大了。
穿著一身藏青銀飾衣裙,扎著兩個麻花辮,頭上戴著一對桃花銀釵,就站在我丈母娘瑤芝祭司身邊,乖乖牽著我丈母的手……
軟軟弱弱,粉粉嫩嫩,十分可愛……我蹲下身,朝她伸手,只輕輕叫她一聲,她就邁開一雙小短腿,開開心心朝我跑來,被我抱在懷里,還奶聲奶氣地不停叫我‘爸爸’。
夢里那個孩子,和阿貞、和我,都不太像,但,我每每瞧見她,就是會心中歡喜,她一聲聲爸爸,喊得我心都化了。
她只要站在我眼前,我就能一眼認出來,她是我的孩子……哦對了,我還夢見了孩子長大的模樣!亭亭玉立,眼若繁星,眉似新月,乖巧懂事,善良漂亮……
真不愧,是我和阿貞的孩子啊。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孩子看我的眼神,總是很悲傷、蒼涼……
她一聲聲喊著我父親,難過流眼淚,我想走過去,為她擦一擦淚痕,但卻被我們之間那道無形的屏障給擋了住……
我看見,我們的孩子很痛苦……但我卻不能,為她做些什么。”
“你啊,就是想太多!孩子還沒出生呢,就滿腦子亂七八糟,等孩子出生了,恐怕你都要得月子病了!”吳大叔笑著調侃。
男人不好意思地將金鎖揣進口袋里:
“我啊,這輩子沒有別的心愿。我父母早逝,后來家里就剩我一個人。
和阿貞結婚后,我就只盼著,阿貞能歲歲平安,有了寶寶,我就希望我們的女兒能無憂無慮的長大,不求大富大貴、事事順心……
只求,孩子能無病無災,一世歡喜。”
“還是、也得為自己考慮。
這可是你母親的遺物,之前那一對翡翠飄花鐲子被你送給了大祭司,現在這一套金飾頭面,又被你打成了麒麟長命鎖,我看啊,你這輩子算是被大祭司母女倆給拿捏住了。
子桓,我可得提醒你,那大祭司之前與姓李的鬧得轟轟烈烈,后來也不曉得兩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突然就鬧掰了,大祭司莫名其妙,就轉頭嫁給了你……
你們倆的速度也夠快,今年春天結的婚,夏天就懷上了。可這么短的時間內,大祭司……怕是還不能忘了那個姓李的。
你啊,可別一根筋,老婆被人拐走了都不知道!
昨天,我還看見兩人在村頭拉拉扯扯,大祭司現在是你媳婦,一個已婚女人,在外面和前相好藕斷絲連,遲早出事啊!”
男人愣了下,隨即尷尬解圍道:
“吳大哥,你誤會了,昨天是我約的李老弟,我們兄弟倆關系好著呢,阿貞她和李老弟本就熟悉,見了面,偶爾拌拌嘴,實屬正常。
吳大哥,你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千萬別亂說。這種話說出去,阿貞和李老弟以后都不敢碰面說話了!”
“咱哥倆也就關系好,我才敢說得這么直白,既然沒這回事,那你就當什么也沒聽見過!
我當然不會出去瞎說了,這一點你放心就好,我就是怕說出去惹事,才連你嫂子都沒敢提。
你也知道你嫂子那張嘴,她可是村里情報網的核心人員……”
兩人正說著,一拄著龍頭拐杖的老太太突然腿腳不利索地艱難走到吳大叔身后,提起拐杖,用拐杖頭碰了碰吳大叔——
吳大叔扭頭,驚訝得連忙去攙扶:“哎呦喂老太太,你怎么也出來了!”
男人禮貌朝老太太點頭示意打招呼:“大娘……”
老太太拄著拐杖,挪步站到男人眼前,一臉嚴肅:“孩兒啊,剛才你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的那個夢……得空,你去找鬼師娘娘看看吧。”
男人不理解地愣住:“大娘,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老太太拍拍男人胳膊,只意味深長道:“去吧,去看看,也放心。”
男人怔了半晌,才點頭:“好……”
等男人離開后,吳大叔才不解地攙扶著自家老母親問:“媽,你剛才那話……”
老太太擺擺手打斷,嘆口長氣:
“但愿,是我多心吧……幺兒啊,你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你爸出那事走之前,也是這樣,總是夢見還沒出生的你,長個大高個,在夢里,和他說話……”
男人高興地拿著金鎖回家,妻子正在臥房側身躺在床上休息。
男人躡手躡腳地要把金鎖放在妻子枕邊——
卻被妻子腹中一縷五色光澤吸引了注意力。
伸手,輕輕放在妻子腹部……
探到妻子腹中有兩縷不同氣息時,瞬間面如白紙,手上發顫!
“阿貞……你怎么能、這樣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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