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發帝君俊臉發沉:“深更半夜跑到本帝與娘娘房頂上鬼鬼祟祟,你到底想做什么?”
“沒沒沒、沒做什么……”粉衣桃花面的蚌仙膽怯低頭,驚慌失措地支支吾吾:“小、小仙是來、來看望娘娘的!”
“是么?”銀發帝君深表質疑:“那本帝方才,為何聽見你說什么,娘娘讓你找的人,你找到了?”
小粉蚌嗆住,心虛尷尬的現場瞎編:“沒、沒有,帝君您聽錯了,小仙是說……娘娘讓我找的繩子,我找到了!”
銀發帝君青眸漸寒:“你還是從黃河邊回來的?”
小粉蚌怯怯點頭:“啊……啊!是……”
銀發帝君挑眉威嚴又問:“娘娘讓你找什么繩子?本帝怎么不知道?”
小粉蚌被銀發帝君周身凌厲氣息震得渾身打抖,趴在地上咕咚咕咚連咽好幾口口水,不知所措了一陣,才磨磨蹭蹭從腰間掏出一條編入鈴鐺的細草繩。
害怕的雙手奉給銀發帝君:
“回帝君、娘娘上次……說,快到七月半了,想要、黃河邊上的草繩給帝君、做辟邪驅災的飾品……”
“娘娘給本帝做辟邪驅災的飾品?”銀發帝君瞇了瞇好看的鳳目,壓根不信:“此話當真?”
小粉蚌抖得像身上爬了螞蟻,委屈咬牙,重重點頭:“當、當真,絕對當真!帝君您看,東西小仙都給娘娘帶來了!”
銀發帝君伸出修長白嫩的玉手,拾起蚌仙恭敬奉上的那串草鈴,“還有旁的事么?”
“沒、沒了……”小粉蚌底氣不足地弱弱說。
銀發帝君廣袖一揮:“沒了就退下吧。”
“哦、哦……”小粉蚌做賊心虛的縮縮腦袋,猶猶豫豫地起身,離開時還欲又止的一步三回頭……
第八次回頭,銀發帝君終究還是忍無可忍的發了話:“你還有事?不如告訴本帝,本帝替你轉達給娘娘。”
小粉蚌背影一僵。
下一秒,飛奔著跑了出去:“沒事沒事,小仙告退!”
身影跑至屋頂盡頭,縱身一躍化成一團粉光飛入夜幕——
銀發帝君拿起手中草鈴細看片刻,擰眉,帶著草鈴準備回屋。
鳳目眼尾余光卻無意掃見屋頂另一端,落著一副紫木雕花畫軸卷好的畫卷——
抬步沿著屋脊走向那幅畫。
彎腰,廣袖垂地,將畫拾了起來……
彎月懸空,月華清疏。
銀發帝君肅色從容地展開畫卷——
畫上神女的繪像,亦緩緩在他眸光中清晰、完整……
宣紙上的年輕女子明眸善睞,桃花美目,面容昳麗,烏發如云。
一襲金黃廣袖仙裙,衣上繡滿金線鳳凰,赤金腰封下垂著精美的寶石瓔珞、明黃絲帶宮絳、以及兩枚華光熠熠,綻出五色光澤的玉珠流蘇……
墨發高挽,發間鳳冠鳳簪華貴端莊。
衣肩袖口綴滿圓潤珍珠……
一派仙家威儀神姿。
而在畫像右上方,則有一豎行毛筆小字點明畫中神女身份——
銀發帝君看清畫上神仙真容的那一瞬,清涼眸色驟沉。
下意識將畫卷拿近些……
不可思議地盯著畫上神女面容看了良久,方抬起視線,落在畫卷右上方那行小字上。
“西昆侖、王母……”
“西王母。”
一道粉光劃過深沉夜幕,再次落回房頂,凝成人形,化作一名身穿粉色花瓣袖長裙,發間插滿圓潤白珍珠的俏麗少女……
“帝、帝君!”
少女看見銀發帝君拿在手里的東西,嚇得身上一抖,不假思索便沖上去搶走了畫卷,寶貝護在懷中。
迎上銀發帝君冷冽的眸色,少女抱著畫害怕后退兩步:
“帝、帝君,這是小仙母親的遺物,對小仙、甚是重要,方才小仙也是一時情急才沖撞了帝君,還望帝君莫怪……”
銀發帝君面不改色地清冷問:“你母親生前,與西王母關系甚好?”
少女懦懦點頭,坦白道:
“是,家母生前與西王母娘娘乃是閨中好友。
西王母娘娘曾在小仙母親水下仙府中,小住過一段時間。
小仙與兄長幼時,皆在西王母娘娘膝下玩鬧過……”
“這畫上神像,與西王母娘娘有幾分相似。”銀發帝君開門見山問。
少女緊張得連吞好幾口口水:“也、就七八分吧……”
銀發帝君冷冷瞟她:“你母親與西王母關系如此親近,為西王母娘娘作的畫,卻與西王母娘娘僅有七八分相似?”
少女低著頭,支支吾吾:
“小、小仙說錯了……有八、八九分,家母畫藝不精,西王母娘娘仙姿昳麗,容顏傾城絕代,凡仙能繪出她八九分神韻,已、已是極致。”
銀發帝君想了想,輕輕一嗯:“說得也對。”
廣袖一抬,放少女一馬:“退下吧。”
“是。”少女抱好畫,匆匆轉身,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深呼一口氣。
隨即一刻也不敢耽擱地化作粉光便飛進了夜幕深處——
待少女離去,銀發帝君方抬手施法,召喚出一青一白兩條巨蟒。
巨蟒聽話地順著墻頭攀上屋檐,在銀發帝君不遠處探出腦袋:“帝君。”
“帝君,深夜傳召,可有急事?”
銀發帝君掃了眼手上搭著的那條草鈴,沉沉道:“你們替本帝跑一趟昆侖,探一探,西王母是否在昆侖。”
“西王母?”
青蟒看了眼白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