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顏心口略顯急促地起伏起來,臉上乍起的笑意顯得瘋狂且偏執:“司慕淵,你還愛顧紅嗎?”
突然偏轉的話題讓司慕淵皺了皺眉,眼神不悅。
“顧顏,你究竟想說什么?”
“我有個不錯的計劃,但是如果你還愛著她,那或許我們也不適合合作,那么我或許還是需要找新的合作伙伴。”
顧顏故意說得玄乎,讓原本沒什么耐心的司慕淵緩緩坐直身子。
“顧顏,你給我打電話,難道就為了說這個?”
司慕淵咬牙,瀲滟的桃花眼里有厭惡,也有探究。
顧顏緩緩垂下眸子。
她已經不知不覺地走到了陽光底下,可是明亮的光線卻照不進她的瞳孔,哪怕是剔透的眼眸,可是里面卻只有濃黑的霧氣,幾乎覆蓋了整個眼眶。
“司慕淵,我不會放過顧紅的,我會讓她付出慘痛的代價。”
顧顏呢喃著,每一句低語都像一個惡毒的詛咒。
司慕淵的心臟緩緩提起,連帶著問出的話語都帶著緊迫:“顧顏,你究竟想干什么?”
“司慕淵,我和你說過的。”
僅此一句,司慕淵的眼眸緩緩收緊,里面翻涌著復雜掙扎的各種情緒。
“怎么樣,要考慮考慮嗎?”
顧顏輕笑一聲,愣是將司慕淵的思緒強硬地拉扯了回來。
下一刻,他聽見女聲輕快又松弛,就仿佛在說今天的太陽還算明媚:“這段時間,顧紅答應回家,在傍晚時間抽出幾個小時陪陪時成玉,幾個小時呢,又是傍晚,稍微晚一點就是黑天。”
顧顏笑起來,嗓音如銀鈴般清脆,可卻像廟里房梁上懸著的破鈴鐺,帶著幾分索命的意思。
司慕淵心頭跳起來。
“時家!你知道時家究竟有著怎樣的底蘊嗎?”
“司慕淵,你不是一直都想當人上人壓厲寒忱一頭嗎?這不就是機會?”
司慕淵的手緩緩攥緊。
……
京城。
“阿紅,東西都收到了,沒想到當初寄來的竟然是假貨還好有你。”
時成珠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還有些許沒有散盡的憤怒。
要不是顧紅反復強調,她完全不會想到時成玉會寄回一件贗品,這簡直是在打他們時家的臉。
“小姨,婚紗應該是顧顏幫忙寄的,時成玉只怕是不清楚的。”
顧紅開口,將她所知的脫口而出。
時成珠的怒火依舊沒有被削減:“不清楚?可是是她們選擇讓顧顏寄婚紗的,出現這樣的問題,她怎么可能不失職?”
顧紅一噎,也沒有繼續往下勸,而是抿了抿唇保持緘默。
時成珠卻一時散不去怒火:“我當初只以為他年輕天真,看錯了人,現在發現根本就是十足的蠢貨。”
她怒斥,說出的話不帶有一絲過往的情面。
顧紅也有些驚訝于時成珠如此驟變的脾氣。
“當初家里與她決裂,竭力的補償,在所有的嫁妝里面,最重要的便是這一條婚紗,也是希望它的價值不能直接拿來就用,也是希望要是她實在困難,這件婚紗能有所用處。可是這樣貴重的東西,她竟然就毫不擔心地任由顧顏處理。”
顧紅這才漸漸明晰。
原來時成珠最主要的不是發泄怒火,而是她在恨,恨時成玉愚笨,恨她錯信了人,恨她被旁人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地背叛。
顧紅心下微頓,一時間也被時成珠的情緒感染。
她再說不出什么幫時成玉脫罪的話。時成玉之前犯過的錯,錯信的人,甚至已經越過她開始覬覦時家了。
“顧紅,這條婚紗小姨便送給你當禮物。”
時成珠粗粗喘了幾口氣平復心情,然后努力好脾氣地和顧紅說話:“我聽說你最近在京城。”
“對,處理一些事情,還個人情。”
顧紅簡單地解釋回應。
時成珠點了點頭:“那這件婚紗我也就不寄到秦城給你了,反正你也是會去京城的。”
電話那頭,時成珠上手,緩緩撫摸著那件真婚紗的布料,指尖劃過上面的珍珠寶石:“是個多年前的老物件,同時也經手過你媽媽了,希望你不要嫌棄。當然,如果你后來還決定要結婚,時家會再為你準備一條更加盛大,更加華麗的婚紗。”
顧紅張了張嘴巴,有什么想說,具體一下子也不知道回應什么。
她垂眸。
結婚嗎?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