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慕淵和助理幾乎同時出現在司氏大樓之下。
司慕淵還穿著一身單薄的睡衣,藏青色,和他這個人一樣,死寂中帶著一點跳躍,算計中又藏著惻隱之心。
他眉頭緊鎖,一雙眼睛冷的嚇人。
助理喉頭滾動了一下,根本不敢與他對視,低著頭,幾乎要埋進胸口。
“開門。”
男人的聲音森冷,說話的同時,就仿佛一整自帶寒意的陰風從耳尖吹過。
助理打了個哆嗦,可又死死的摁著掌心,不讓自己表現得太過明顯。
他連連點頭,站在了大門口去搗鼓。
“叮——”
一聲輕響,助理輕輕一推門,門便大敞開來。
司慕淵陰沉著臉踏進,直奔著后門的方向去。
……
“怎么樣了?”
顧紅彎著腰看著侯英的手。
她將鑰匙塞在了鑰匙孔里,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年歲太久,鑰匙和孔都有一定程度的生銹,一邊扭動一邊發出一些撒撒聲。
像蛇吐息的動靜。
聯想到這一方面,顧紅只覺得自己的周身更涼了。
侯英此時急得滿頭大汗。
“快了快了,天,這也太費勁了!”
她一邊吐槽,試圖讓兩人放松。
“別擔心,這不是密碼鎖,只要鑰匙沒給錯,肯定不會出問題了。你看,這都插進去了。”
侯英巴巴地動著碎嘴子,手上還在不斷的嘗試。
她能感覺到這個鑰匙是沒問題的,但是因為生銹,帶著一些阻力。
“快點,我心里很慌。”
顧紅為人做事向來輕松隨意,這還是第一次不間斷地催促侯英。
侯英也清楚此刻的嚴重,悶聲倒騰,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終于——
“滴答”的一聲,伴隨著好不容易完成的轉動,幾人眼睛微微擴張,瞳仁里紛紛滲進一絲碎亮希冀的光。
終于能離開了嗎?
因為興奮和激動,木夫人的眉眼緩緩上揚。
“啪啪啪——”
只聽得身后突然傳來清脆的掌聲。
突如其來,突兀至極。
可讓三人紛紛打直了腰桿。
尤其是木夫人,整個人都在輕輕晃動著,細看去,原來在震顫。
顧紅眼睛垂下去,晦暗之色一閃而過。
“好巧,沒想到這么晚了能在司氏看到你呢,阿紅。”
顧紅緩緩轉過身直視對面的人。
司慕淵的桃花眼微微挑起,瀲滟的眸子滿是戲謔,可再看去,卻只剩下寒冷和涼薄。
顧紅正正對上他的雙眼,面無表情。
“沒什么要說的嗎?”
她聽見他再問,笑意已然收斂。
“如你所見。”
顧紅冷聲回應,哪料司慕淵聽后哈哈大笑:“如我所見,好!好一個如我所見!”
他的眼神驟然犀利森冷。
一步步走近顧紅,司慕淵第一次和她撕破臉皮。
“顧紅,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司慕淵的眼睛就仿佛一潭幽冷的井水,帶著看不見底的滲人感。
“我的人,我帶走,有什么問題?”
顧紅冷哼一聲,微微側著臉望他,帶著一點蔑視的滋味。
司慕淵皺了皺眉,心頭微動。
“你的人?”
那點異樣被他迅速藏起,反而輕嘲地扯了扯嘴角:“你別忘了,她和木德彪可都是顧長風送到我手上的,是我不計前嫌愿意交一個人給你。阿紅,可別忘本。”
最后四個字,他咬牙切齒地讀出來,顧紅嗅到幾分不同尋常的危險氣息。
司慕淵此刻死死盯著她,就仿佛恨不得從她臉上剜下一塊皮肉來。
他最恨別人騙他!
顧紅相比較而冷靜許多,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對視,一個陰鷙戾氣,一個淡漠虛無。
顧紅知道他的忌諱。
所以她這一趟都心驚膽戰,生怕打草驚蛇了。
司慕淵歸根結底就是一個瘋子,不惹惱他,好歹能基于利益之上和他周旋,要是叫他急眼了,只怕就沒那么好過了。
可是現在,似乎也沒有選擇的余地了。
“人我要帶走,你要是有什么非說不可,那就和警察說吧。”
顧紅冷笑。
司慕淵眸色一沉,下一刻,便見顧紅猛地拉開大門。
“走!”
她低喝一聲,一把拉住愣神的木夫人和侯英朝外飛奔。
司慕淵整雙眼睛猩紅一片:“愣著干什么?給我把人抓回來!所有人!”
助理一個箭步沖了出去,眼前卻是前面人猛的朝后摔來的大門。
他伸手擋了一下,那幾人竟然已經跑得快沒了影。
助理都不用回頭去看自家總裁的臉色,也不敢,當即繼續去追。
司慕淵整個人面色陰沉,扭頭去了中控室。
顧紅離開后,原本還迷迷糊糊看監控的人徹底睡得不省人事。
司慕淵進去時想聽到的便是震耳欲聾的呼嚕聲。
他一張臉陰沉地能滴出墨來。
“砰——”
“媽的!誰!誰敢壞老子……”
工作人員抹了把自己嘴角的湯湯水水,氣憤地跳了起來,話還沒罵完,在看清眼前一幕的瞬間幾乎成了木頭人。
“壞你美夢了?”
下一秒,一只手正面襲來,扯住他的領子。
不同于侯英主要意在提醒的動作,這一下,就仿佛是逼著讓他窒息去的。
他驚恐地瞪大眼睛,在看清男人幽暗的雙眼后,心徹底涼了。
“司氏不要蛀蟲。”
司慕淵語氣陰冷,工作人員打了個哆嗦,沒敢接話。
“司……司總……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他用兩只手攀住司慕淵的隔壁想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