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顏看到的一瞬間,甚至有些辨認不出來這是那個自己明麗動人的媽媽。
“來書房。”
顧長風低喝的嗓音傳來,顧顏不敢多待,循聲小跑著往書房走去。
畢竟相比較于去思考匡玉瑤和顧長宇的異樣,她更需要做的是離開了解顧長風口中木德彪夫婦失蹤的事。
“爸!”
一推開書房門,顧長風皺緊眉頭,死死的盯在桌面上。
顧顏大步走去。
“這個人,你確定吧?”
他兩只指頭掐著鋼筆,筆尖在一張證件上狠敲。
顧顏瞇了瞇眼,這不還是顧長風不久前才讓他辨認的?
“許視,爸,我絕對沒有認錯。當初就是他和顧紅害得我淪為笑柄!”
顧顏鉆進手機,眼睛里冒出熊熊烈火。
她還記著這份憋屈,等之后一定會加倍的讓他們償還。
顧長風緊繃的肩頭松下,整個人周身都縈繞著一股陰郁。
“啪——”
他突然暴起,一掌在桌面上,發出了巨響。
顧顏嚇了一跳,見顧長風整張臉低埋著,凌亂的發絲遮擋了陰沉的面龐。
“就是這個許視潛入我的工廠,把木德彪一家帶走了!”
“什么?!”
顧顏大驚失色,眼神死死的盯著許視的照片。
“爸,你和許視無冤無仇,他怎么……顧紅!”
顧顏原本還滿心疑惑,可是腦筋卻突然蹦出一個面龐,她也瞬間抓住了那一閃而過的思緒。
“一定是顧紅,她特意派許視這么做的!”
顧顏咬牙切齒。
顧長風也早已猜到,他冷哼一聲,抬起的眼睛里面冒著寒光。
“時家人還在秦城,暫時我們還不能跟顧紅徹底撕破臉,所以我特意等到了黎明,一大早去舒山南苑看了看他們那邊的情況,卻也沒有發現什么讓人懷疑的線索。”
顧長風煩躁的揉著眉心。
顧顏蹙眉思索:“不應該啊,照你這么說的話,她是當晚把人帶走的。除了舒山南苑,她還有什么地方可以連夜安置木德彪他們?”
顧長風越想越煩,一把將桌面上的東西揮掉:“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我去的時候突然,但也沒有看到里面有他們的身影。工廠里那些人也是廢物,連基本的排查都不做!”
他語氣暴戾,可還是簡短地將他去顧家看到的人和情形說了一遍。
顧顏被顧長風發泄的脾氣嚇到,縮了縮脖頸,眼底都不禁帶上了幾分畏懼之色。
可她也同時在一邊思索著。
“爸,你說或許可不可能木德彪他們還藏在南苑?”
此一出,顧長風原本憤怒的情緒仿佛被人按了暫停鍵一般。
他的視線一寸寸扭轉過來,定格在顧顏身上:“你說什么?”
顧顏瞬間感覺壓力倍增,還是硬著頭皮解釋:“你當時說早餐時間里看到了方玉和侯英,那么早,他們不可能無緣無故去南苑用膳,比較可能的情況就是他們當晚是住在南苑的。許視潛入工廠里面帶走木德彪夫婦,光靠他一個人也沒有那么簡單。當天晚上,方玉和侯英多半也是跟著過去幫忙的。”
一直到后面,顧長風皺起的眉頭,漸漸松開。
“這樣就說得通了。爸,你去的時候,許視和木德彪夫婦還在南苑,就是被他們想起來了。”
顧長風不禁緩緩的吸了一口氣,腦海中也出現了當時的情形。
“對……”
他唇齒撥動著呢喃,突然眼睛一亮,想到什么:“當時我敲門的時候,確實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但是他們當時在餐桌上沒有一個男人。”
顧顏點了點頭。
這樣,就更證實了她的猜測。
“好啊!她竟然敢耍我!我這就找人去南苑堵人!”
顧長風說罷就要站起搖人,可是顧顏卻前一步拉住他,沖著他搖了搖頭:“這個時候,木德彪他們應該已經被轉移了。爸,我們先重點想一下,顧紅為什么會突然要找木德彪?”
顧長風狠狠的咬著牙:“還能為什么?時家來的匆忙,那兩個來不死的施壓,我費盡心思籌備了你媽媽的葬禮,好不容易謀到了一點反擊的機會,卻因為他們不得不吃下這啞巴虧。可是沒想到顧紅竟然還死賊心不死,她還想著澄清,捅我一刀子!”
最后一句,顧長風甚至有些失聲地嘶吼。
顧顏抿著唇,也意識到了此刻的嚴重性。
“爸,我們必須盡快把木德彪夫妻帶回來,如果他們突然變心,不光對我們之前所有的一切會徹底付諸東流,還會對我們之后有關時家的謀劃造成影響。”
顧顏語氣嚴肅。顧長風憤憤一拍桌面:“我還用你說嗎?只是現在不知道該怎么辦!”
顧顏意識到此刻的棘手之處,沉默下去思索對策。
良久,時間在凝重的氛圍中一分一秒地過去。
顧顏突然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盯著顧長風:“爸,顧家如今式微,想在秦城找人,絕非易事,更別說把人從顧紅那里帶出來。”
顧長風聽著顧顏的分析,氣喘的一聲比一聲重。
“爸,我們不好做,但還有別人。”
顧顏突然將話頭一轉。
顧長風心里一口氣堵著,聽著這話時皺了皺眉:“什么意思?”
顧顏突然勾了勾唇角,嘴唇撥動,朝著顧長風緩緩吐出一個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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