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身后的女人便一把推開了車門,大步離去。
等顧紅到了林斌共享位置的地方,發現門口站了一堆人,抬頭便是亮著燈的“手術室”三個大字。
“怎么進手術室了?”
顧紅臉色大變,焦急地看向林斌詢問。
林斌一臉難色,當時在外等著的一位醫護人員率先開口:“是急性腸胃炎。宋少不能吃辣,應該是今天誤食傷了胃。”
顧紅身子晃了晃,愧疚心猶如潮水一般涌上。
“夫……顧紅小姐,這也并不是什么大病,等一會兒宋少出來就好了。”
林斌趕忙出聲勸慰。
而下一刻,他就感受到背后一道灼熱陰戾的視線。
林斌縮了縮脖子,雙手交叉地站直到角落處。
從顧紅一路出現在這里,一直被忽略的厲寒忱眸光深邃,視線在她身上凝滯:“你就這么擔心他?”
男人嗓音低沉,在這片寂靜的手術室前格外清晰。
顧紅脊背微微僵硬了一下,很快又恢復如常。
其實她從進來的第一眼就見到了厲寒忱。
畢竟男人身形高大,周身又自帶著一股鋒利冷冽,想不被人注意到都難。
“當然。”
她也冷下臉,語氣堅定。
周遭的空氣仿佛跟著話音落下一起冷了下去。
厲寒忱盯著她,顧紅卻壓根不肯抬頭去看他一眼。
他腦海中回想著她剛才沖進來時滿臉的急色,還有口中急切的詢問,都是為了病房里的人。自己這個前夫,卻是被她忘得一干二凈,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愿施舍。
“宋時野對你而很重要?”
他心口翻涌著,是隱晦的嫉妒。
顧紅聽到這話,這才古怪的抬頭看了一眼他。
“厲寒忱,前段時間確實依賴你幫我,我也很感謝你,如果說你有什么事完全可以聯系古呂的負責人,只要能幫得上忙,我們會全力以赴。但是除此之外,私人情況之中我們并沒有任何的關系。”
顧紅語氣平靜冷淡。
厲寒忱眼神放空,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之前見過的一幕。
那個時候顧紅是厲氏的首席律師,通身都充斥著精英的凌厲氣場,在法院上更是專業度極高,頗像一位當仁不讓的古代女將,也是這樣伶俐冷淡。
厲寒忱情不自禁地攥緊手心,縱使他如何的不甘愿,如今卻也后知后覺的能夠發覺,自己現在在顧紅心中的地位,和與她面對面的原告被告沒什么兩樣。
“好。”他低下頭,纖長的睫毛遮住了深邃的瞳孔以及里面的所有情緒,“我先走了,林斌你留下。”
說罷,他甚至沒再多留,站起身就朝外走去。
如今這個點已經到了深夜,手術室外是一條冗長的黑道,只有等候的那一小塊位置點著燈光。
男人高大的身影漸漸融入黑暗之中,直到徹底消失不見。
顧紅在厲寒忱離開之前看了一眼,隨后便面無表情的挪開了視線,在外面靜靜的等著宋時野的手術結束。
林斌則忍不住在顧紅和厲寒忱的背影上輕掃。
俗話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顧紅小姐,胃病是厲總一家子遺傳的小毛病,雖然反應激烈,但是卻不是什么傷身的大病,不用太過擔心。”
林斌注意到顧紅擰起的眉頭,開口勸慰。
厲總離開之后,連周邊都感覺溫暖了不少。
顧紅抬起頭,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不過還是蹙眉問道:“他發病的時候,你怎么會那么巧在他的酒店?”
“是宋少在昏迷前給厲氏私立醫院的專用救護車那里打了電話,而我作為厲總的私人助理,知道宋少犯病,也在第一時間收到了這樣的消息。”
林斌老老實實的回答,將細節也講的格外清晰。
最后忍不住道,“其實厲總也一早就趕來了,守在這里,他是為了你而來的……”
顧紅沉默著,直接將最后一句話忽略。
恰好這時,手術室頭頂的燈熄滅。
顧紅趕忙站起身子來等候。
隨著面前的一陣動,大門打開,推出一個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宋時野臉色蒼白,但是唇瓣上卻已經淡淡的恢復了血色。
“家屬呢?”
醫生剛取下口罩就朝外呼喚。
“我!是我!”
顧紅趕忙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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