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詩斐咬緊唇,面頰上的偽裝此刻褪盡,只有蒼白的難看。
這番話一出,宋時野肉眼可見的變得眉心擰起,格外煩躁。
他前段時間趕回宋家,簡單休息后,已經在用最快的速度開始處理公司的業務,甚至就在這幾天,談成了好幾個大項目。他盡全力發揮自己卓越的能力,也是希望讓爺爺看到他的誠意。
只是今天上午去找爺爺,卻只得到一個輕飄的眼神,還有一句“看你媽媽的意思”。無奈,他只得來公司去找媽媽。
可是沒想到,宋母就仿佛早就知道一般,避之不見。
宋時野心頭仿佛火燒一般。
就這幾天,他也徹底明白了什么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看著沉默下去的宋時野,宋詩斐眼底劃過一抹勝利的得意。
被情愛所牽絆的人,有什么資格繼承公司?
“公司里需要得體的工作著裝。”
宋詩斐視線在宋時野身上打量,隨后輕聲笑了笑,看似禮貌謙遜的提醒,可看著宋時野,總似乎有幾分挑釁的意味。
宋時野睨了一眼,恍若未聞般直接略過。
“宋詩斐,公司的規定是死的。而我,是制定規定的人。”
她們攔著,他就沒有別的法子了嗎?
男人清冽的嗓音落在身后,悅耳之中還帶著幾分讓人深寒的冷峭。
“好。”
被當成空氣的宋詩斐站在原地。
直到宋時野離開,她嘴角的笑意弧度都未變,只是眼眸卻冷了下去。
他這是在諷刺她。
從小到大,宋時野永遠壓著她一頭。自己野心勃勃,卻無處發揮。
女人精致的美甲嵌入掌心,表面上還要繼續維系著大度和端莊。
良久,她手機響了一下。
宋詩斐低頭查看短信,緩緩喘了幾口氣才重新邁步,徑直往頂樓的會議大廳走去。
會議大廳坐滿了人,宋詩斐進去時,只留下了偏后一個空位。
“詩斐,你時姨在,今天怎么來的這么晚?”
看到宋詩斐的瞬間,宋母先皺著眉頭指責了一聲。
“沒事,是我來早了。詩斐,坐。”
時成珠淡淡笑道,整個人親和又溫柔。
宋詩斐恭敬地道了個歉便輕手輕腳地坐到了唯一的空位上。
余光之中,她遠遠便看到宋時野坐在主位,此刻半躺在整個會議廳最豪華的軟椅上,整個人慵懶又矜貴。
她很快收回視線,低下頭的瞬間將眸底的灰色掩埋。
時成珠多看了一眼,又淡淡挪開,仿佛什么都沒看見。
“成珠,你今天怎么會想來這兒?”
宋母十分熟稔地同時成珠搭話。
時家可謂是京都前期最頂尖也是家族底蘊最豐厚的世家豪門,就算這些年不怎么顯露鋒芒,卻依舊像一座穩穩的山,屹立不倒。
“當然是有一個案子需要和宋家商討,我把合同帶來了,你們看看。”
說罷,她給了身側秘書一個眼神。
宋母身側的秘書接過,又在宋母的眼神暗示下,把文件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宋時野面前。
宋時野看到的時候眉頭一蹙,眸光里的不悅幾乎要溢出來。
“老爺子有意培養時野,如今宋氏大半也掌握在他手中。”
宋母笑著解釋。
“時野年紀輕輕便掌管如此龐大的商業帝國,倒是讓我刮目相看。”
時成珠說了幾句客套話,便靜靜等著宋時野翻閱。
“時家為什么要給我們讓利這么多?”
宋時野合上,將文件退回。
他雖然舉止都略顯隨意,可簡單一眼便看出了文件的古怪之處,這倒也讓時成珠有些刮目相看,更加正視這個京城的頂尖貴子。
“沒錯,這是我自愿讓利。不過想問時野幾個問題。”
時成珠坦率的答應,也將自己的目的坦白開來。
“問我?”
宋時野倒是難免疑惑起來。
如果不是得知今天來的是時家,他可能都不會見。顧紅母親的家族,他總會多幾分探究的耐心。只是沒想到,這第一次見時家負責人,她卻先專門點了自己?
“對,我們要去一趟秦城,聽說宋少前不久剛回來。”
時成珠微微笑道,宛若春風。
宋時野卻隱約察覺到一絲不對,但表面上依舊與平常無異:“您是想問為什么?”
“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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