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段監控開始一直放到結尾,尸體上的白布就沒有被掀開過。
顧紅湊近,輕輕拍了拍侯英的后背:“加速,把這里的監控全都過一遍。”
侯英聽著耳邊有些飄渺的嗓音,雖然不解,但手上速度加快照做。
顧紅仔細看著場景快速變化,視線卻一直盯著那個時不時出現的病床擔架。
上面用白布蓋著,形成一個凸起的人型。可是她仔仔細細看遍了全部視頻,這塊白布一直都被結結實實的蓋著,從未被掀起過。
“侯英,你剛才說在太平間里的那段視頻沒有ps痕跡。確定嗎?”
顧紅瞇起雙眼。
侯英幾乎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當然,鑒定ps或許有些麻煩,但是到了我這個程度相對來說就簡單許多了。”
顧紅抿唇盯著屏幕,面上若有所思。
或許,她的出發點錯了。
顧長風敢這么大張旗鼓地召開一場大型葬禮,播放監控視頻來進行澄清,手上應當是有著他自己十分信任的籌碼。
此刻,視頻畫面被她特意讓侯英停在了太平間。
“你們說,這具尸體可不可能根本就不是匡玉瑤?”
顧紅倏地開口。
此一出,周遭氣氛冷凝。
方玉皺起眉,與剛剛動作僵凝的侯英對上眼。
莫名覺得后背冒起森森涼氣呢?
宋時野勾起唇角。
“從顧顏出獄到顧長風今天聲勢浩大地召開這場葬禮,之間所間隔的時間不過短短三天。”
男人低沉邪魅的嗓音響起,相比較在場所有人的緊張,他顯得格外的輕松自得。
這句話無疑成了一個吸引眾人思索的鉤子。
方玉面頰也嚴肅起來,顯然陷入了深刻的思考之中。
她摸了摸胳膊,上面已然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顧紅認為他們在短時間內根本就沒有那么通天的本事拿到十年前的監控,可是這里的監控大部分都是沒有經過ps的。那么極有可能……”
“這份監控可能十多年前就被準備好了。”
顧紅接上話茬。
這一刻,所有的思索在此形成閉環。
侯英縮了縮脖子,只覺得毛骨悚然。
這是一場蓄謀了十多年的算計!
顧長風表面上看起來是個穩重儒雅的企業家,沒想到竟然藏著這樣讓人害怕的深邃心思。
“可是這也只是我們的猜測。”
云曾秋溫和的嗓音像一股清泉,包裹住在場所有人震顫的心,叫他們冷靜下來。
他看向顧紅:“顧紅小姐在媒體面前答應在這幾天內給所有關注這件事情的人一個滿意的答復。我們還需要一定的證據。”
聞,顧紅點了點頭。
云曾秋說得沒錯。
如今,他們也只能算是有了些許頭緒。
可是,所謂的證據又叫她犯了難。
他們懷疑尸體并不是匡玉瑤,可是早在十多年前,那具尸體就已經進了火化場成了灰燼。就算他們能找到那抔灰,也無濟于事。
“證據?這還不好辦。”
宋時野倏地輕笑,沖淡了低沉壓抑的周遭氛圍。
顧紅聞聲看去,宋時野正好笑眼盯著她,似乎將她剛剛的犯難從眼睛中就看了個一清二楚。
宋時野刮了刮顧紅的鼻尖,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笨,尸體沒了,匡玉瑤還活著。”
這話一出,顧紅眼睛一亮,當即被他點醒。
自己沉浸在剛才的思索中,怎么就把這個給忘了?
可是剛一深想,顧紅的眉眼又壓了下去,有些泄氣模樣:“雖然我猜測匡玉瑤還在秦城,但是顧長風竟然敢出面澄清,說明他最起碼是把匡玉瑤安置好了。”
“而且顧長風口口聲聲說自己出軌了一個和匡玉瑤極其相似的女人,就算我們找到匡玉瑤,她否認自己的身份又該怎么辦?”
方玉緊跟著開口。
兩段話徹底讓四周陷入沉寂。
“宋少的想法是可行的。”
云曾秋溫柔的嗓音出現,打破了這份寂靜。
眾人都偏移視線看向他。
云曾秋比在場所有人的年紀都大,只是他向來走在時尚前沿,身形勁瘦不顯疲態,所以大家向來都忽略了他的年紀。
可現在看來,他只是光站在這兒,就是能夠撫平眾人煩躁的定海神針。
“如今的難點就是找到匡玉瑤,以及讓匡玉瑤親口承認自己的身份。”
云曾秋溫聲總結。
宋時野撇了撇嘴,余光注視到顧紅認真的神情,將口中那句“用你說”先咽了回去。
“既然匡玉瑤就在秦城,就算她再怎么藏匿,日常所需和生活也是需要的。現在都是網絡信息時代,要查一個人不是難事,只是……”云曾秋摸著下巴,視線落在顧紅身上,顯得有些為難:“顧紅小姐,我們確實在自己的行業里繞有建樹,可要是在一塊區域找人,最依賴的,就是至高無上的權勢。”
后面的那句話,他沒有說出來。
顧紅對上云曾秋的眼睛,心頭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