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風低下頭,模樣看起來有些泄氣,甚至有幾分故作姿態的失望感:“匡玉瑤救了我愛人一命,而她的孩子卻成了沒有媽媽的孤兒。所以我的愛人特意接了顏顏回家。在顧家,或許是因為愧疚,我們對顏顏總是更關懷。沒想到顧紅卻把這些小小的關懷記在心里,最后演變成了對我們的憎惡和對顏顏的嫉妒。她想報復我們。之前,她因為偷竊厲氏的公司機密而入獄。甚至把這一年的牢獄之災也算在了舉報的顏顏頭上,甚至前段時間用著各種手段也把顏顏送進監獄拘禁了幾天。”
說到后面,他甚至義憤填膺,語氣激昂起來:“這樣的孩子,讓我不恥!所以她說的其實也沒錯,前些天,她就被我們逐出了顧家!”
顧紅聽著耳邊話筒傳來的炸裂響動,眼神中除了一抹訝異還有嗤笑。
她實在沒有想到,那么多鐵板釘釘的事情到了顧長風嘴巴里,竟然還能重新變一個模樣。
侯英也瞠目結舌,表情古怪的對著顧紅使眼色:“這真是你親爹啊?”
別的不說,就光是讓顧顏入獄那件事,她一個外人都知道是顧顏想要勾引厲寒忱不成,才被厲寒忱反手處理。沒想到到他嘴巴竟然成了顧紅嫉妒顧顏所以報復她。
顧紅聳了聳肩,表示她也很無奈。
杜云晟是個活潑爽朗的性子,當即就對著地上虛虛啐了一口,絲毫不擔心周遭的來賓和媒體:“半條腿進棺材了,還這么不要臉地胡說八道。”
云曾秋起初略顯擔憂,披了一眼顧紅見她面色無常,這才放下心來,不過還是溫聲的和方玉一同寬慰顧紅。
不遠處,厲寒忱望著顧紅。
她被他身邊的人簇擁著,總時不時低頭跟這個或者那個說說話。
他這才恍然發現,似乎一年之前,她還在自己身邊時身邊并沒有什么朋友,公司里也只和許視比較相熟。
現在的她,是不是比之前和他在一起更幸福呢?
他情不自禁的攥緊手心,耳邊是顧長風令人煩躁的話語。
顧長風原本還在喋喋不休,說的起勁時,一只手橫空出現,一把將他手中的話筒搶了過去。
“胡說八道什么呢?”
男人侵略十足的嗓音響起。
剛剛沒了蹤影的宋時野突然出現在臺上,手中還炫耀“戰利品”一般高高舉著顧長風剛才的話筒。
顧紅看著宋時野的舉動,都有些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他什么時候去的?”
杜云晟更夸張,一雙眼睛瞪得快跳出來了。
侯英咂著嘴:“不知道。”
“宋時野,你別以為你是厲總的侄子就可以為所欲為!”
顧顏也小跑著上臺,就想去搶宋時野手上的話筒,可是奈何身高不夠,哪怕墊起來也只能被宋時野當猴耍。
宋時野可沒有繼續和她逗弄的心思,直接一腳踩在了投影儀上:“這些監控通通都是假的,至于那些所謂的工作人員和醫生護士,不就是花花錢就可以買來的嗎?”
此一出,眾多媒體就仿佛聞到肉的蒼蠅,紛紛飛撲而上:“宋少這么說是知道什么嗎?”
被這么問,顧長風和顧顏脊背一僵,眼神中幾分雖然被努力抑制但還是難免流露出來的慌亂被顧紅幾人敏銳地捕捉到。
而在閃爍的聚光燈前,宋時野只是撓了撓腦袋:“不知道。”
他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看起來格外囂張。
這所有的一切舉動,分明就在說:他不知道,但是顧長風讓他不爽了。
十分理直氣壯的三個字讓顧長風氣得兩眼一翻,差點直接昏死過去。
諸多本來以為要翻盤的記者們都不約而同的尷尬地抽了抽嘴角,一瞬間竟然有些安靜。
宋時野則上前十分囂張的多踹了兩下投影儀,確定它一點兒都不能再用,才囂張又瀟灑的跑回到臺下,站定在顧紅身邊。
顧紅身側突然揚起一陣風,吹動她發絲的同時帶來了男人身上特有的香味。
宋時野朝顧紅眨了眨眼睛,又悄悄的給她手中塞了一樣東西。
顧紅眉頭微動,她低頭一看,那是插在投影儀上的u盤。
顧紅一愣,抬頭看到宋時野朝她笑。
他上去搗亂是想給她拿那份投影源文件?
顧紅心中說不出是什么滋味,但似乎有什么在涌動著。
她咬了咬唇瓣,把奇怪的情緒咽了下去。
顧紅將文件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包包的夾層里面保存。
她確定匡玉瑤就是活著,甚至可能還沒有離開秦城。可是顧長風剛剛播放那份監控究竟是從何而來?
這是她看到那些的第一個疑惑點。
而有了這份u盤,她就有了去細細探究的機會。
現場略顯混亂,終于還是將時成玉逼了出來。
她手上重新拿了一個話筒。
“我是時成玉,當年就是匡玉瑤救了我因此喪生。至于前段時間的謠,確實也有跡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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