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斌已經拔腿,飛也似地往辦公室跑去。
幾分鐘之后,他掛斷手上的電話,嘴角笑的都有些僵硬。
林斌扯了扯臉皮,重新敲了敲門,進了辦公室:“厲總,已經和宋家那邊說了。”
“嗯。”
厲寒忱淡淡應了一聲:“聯系一下顧長風,我要出席過兩天匡玉瑤的葬禮。”
林斌臉上難免懵懂,不過剛才已經給了他一個教訓。
這次他什么都沒問,而是老老實實地去安排。
林斌關上門后,辦公室里徹底空無一人。
厲寒忱微微抬頭。
正巧看到天邊的云景。
今天天氣不太好,大片的云也灰蒙蒙的。
顧紅,應該也會去吧。
他眼睛低垂,纖長濃密的睫毛遮住了眸子里波濤洶涌的情緒。
那些壓抑著,不可說的,無處吐露的
“咔嚓——”
寂靜的周遭傳來極為細微的一聲。
察覺到指腹的涼意,厲寒忱這才發覺自己竟然一下將手中鋼筆捏斷。
筆墨綻開,落在白紙上成了一個個虛無的花。
他倏地又想到了自己和顧紅的那份離婚協議。
女人的筆觸干凈利落,宛如游龍。
自己躊躇半天,才狠狠心一筆而成。
顧紅,你就當真這么絕情嗎?真的就如同你所說的,之前所有的愛都已經蕩然無存了嗎?
厲寒忱攥緊手。
他不信,他想爭取。
顧紅,再回頭看看他,好嗎?
頂層的空氣都仿佛帶著一片低壓,讓人陰郁的心更加難以疏解。
……
一晃兩日之后,顧紅早早便起來挑了一身玫紅色的短裙。
艷麗異常。
她微微噘嘴,手上拿著和裙擺同樣色號的口紅輕抹。
梳妝鏡前,女人面容清雅,眉眼都格外溫柔,只是嘴唇嫣俏,像雪地里驟然開出了一朵妖冶的花。
顧紅按著步驟給自己上妝,手機則架在一邊,播放著最近的新聞頭條和視頻。
“經過這場葬禮,相信大家能夠確定之前的爆料都是謠。而出現這樣的誤會,也確實是我的不對。只是人在高處,難免多生異心。關于我婚內出軌的事,已經和夫人坦白,也取得了夫人的原諒。只希望大家理性看待,同時保留一雙能夠辨別是非的眼睛。”
顧長風振振有詞的聲音回蕩在梳妝間里。
顧紅忍不住笑起來。
她倒是沒想到顧長風能夠這么厚顏無恥。
給匡玉瑤套了另外一個身份,就說是整了容臉蛋相似的小三。甚至不惜給活人辦葬禮來洗刷他身上存在的流蜚語。
銀鈴般的笑聲在屋子里回蕩,嘲弄之氣拉滿。
不過說起來,這倒也是她不曾想過的最優解,通過承認自己出軌一個普通人,來規避掉匡玉瑤這個身份所可能帶來的風險。
她也不得不承認,顧長風確實是個久經商場、陰險狡詐的老狐貍。
顧紅瞇了瞇雙眼,臉徹底冷下來。
她但要看看,他大張旗鼓辦這一場葬禮究竟還想做什么。
“扣扣——”
顧紅剛放下手中的口紅,敲門聲便適時響了起來。
她拿起包去開門,宋時野斜倚在門框上,穿著一身算得上風騷的大紅色機車服,頭發用發膠抹到后面,露出光潔精致的額頭。
宋時野看到顧紅時眼睛一亮,取下橫在雙眼前那一副夸張的異形墨鏡,這才能窺得那雙爍亮的眸子。
顧紅嘴要抽了抽。
宋時野卻仿佛不曾看到顧紅的表情,原地瀟灑的轉了個圈,還故作耍帥姿態的撥了撥自己額前的頭發:“怎么樣?”
顧紅豎起大拇指:“極品。”
奇葩。
她把后面的兩句話咽了回去。
宋時野更加得意,甩著手上貼著鉆的豪車鑰匙:“走,上車帶你去葬禮。”
顧紅有些想笑。
也算是默契,他倆一個玫紅色,一個大紅色,誰能想到他們是去參加葬禮?生怕別人不知道是去砸場子的。
“我們這樣能進去嗎?”
宋時野瞥了一眼顧紅,挑起濃眉:“別說是這秦城,就連京城,還有小爺去不了的地方?”
他揚起下巴,模樣頗為囂張。
顧紅則先走一步,拉起他脖子前的項鏈:“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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