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紅心疼地抱著小兮羸弱的身軀,她甚至眼神開始渙散,小小的身子縮在顧紅懷中不住地顫抖。
顧顏此刻換上了驚訝委屈的模樣:“姐姐,昨天的事我一直心里愧疚,再加上你剛剛洗刷了冤情,特地想來道歉順帶著慶祝,沒想到你不在,我看小兮一個人在房間孤零零的,這才想著陪她玩一玩……”
顧紅抱著小兮站起身,看著她蒼白的小臉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她憤怒地直視顧顏:“玩到她渾身脫力?!”
“我也不知……”
“啪!”
顧顏瞪大了眼睛,整張臉火辣辣地疼。
她抬手捂住臉頰,聲音驟然尖銳:“你打我?!”
顧紅甚至絲毫沒有甩去一眼,抱著小兮趕忙撥通急救電話:“喂,112嗎……”
聽到醫務人員答應迅速安排救護車,顧紅這才多了多余的功夫。
如果說之前的顧紅是一塊表面清冷的玉,此刻就仿佛地獄里沾滿血腥的惡鬼,整個人散發著恐怖的陰寒。
“顧顏,我三令五申不準你私自進舒山北墅,昨天尚且有厲寒忱在,今天你就一個人,誰放你進來的?!”
她厲聲嘶吼,額頂的發絲垂落,整個人形貌甚至多了幾分歇斯底里的瘋癲之色。
顧顏的喉嚨就仿佛被一只手掐住。
她自認與顧紅明里暗里斗了多年,還沒見過她如此恐怖瘋狂的模樣。
話音剛落,女人陰鷙無比的目光死死定在了保姆的身上:“你就是這么照顧小兮的?她說她進來時小兮一個人在床上,你呢?你在哪?”
保姆聲音心虛地低,眼神飄忽:“我是厲總聘請的傭人,不可能時時盯著……”
“啪——”
又是一陣清脆的響聲。
保姆的臉被打偏過去。
顧紅一只手抱著顧紅輕搖,一只手還在半空中維持著扇臉的動作。
森冷的面頰結上寒冰:“小兮如果出現任何問題,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將你告上法庭追責!”
犀利的話語擲地有聲。
保姆這才后知后覺地開始手腳慌亂,眼神也求助地朝顧顏瞥去,又被她警告地瞪回來。
“滴嘟滴嘟——”
刺耳的警報聲在院外響起。
顧紅滿臉的冷沉被緊張替代,當即抱著懷里的小人往外跑去。
看到她的瞬間,一同趕來的醫生護士趕忙將人帶進車內。
小兮的眼睛時閉時睜,顯然是在用力支撐虛弱渙散的精神。肉嘟嘟的小臉此刻也癟了下去,就仿佛被戳破的氣球,沒有一絲生機。
可即使這樣,小兮依舊只是抓著顧紅的手,沒有哭鬧一句不舒服。
顧紅看著醫生護士掀開她的衣袖和褲子檢查,在胳膊上露出一團團淤青,叫她心驚膽戰。
自己出去前明明還好好的!
被這些傷痕震驚到的護士小姐也難免抬頭望向顧紅,可看到她詫異震驚的臉色又低下頭繼續處理傷痕。
這孩子也是可憐,結合著身上的新傷來看,只怕是被虐待了!
這么小的孩子,究竟是誰這么狠心下這樣的毒手!
“這位小姐,如果你和孩子遇到危險,一定要報警!”
護士手上動作不停,還是不放心地對著顧紅叮囑幾句。
“我會的,所有傷害我的孩子的,我全都不會放過。”
顧紅咬牙切齒,眼睛里的憤怒就仿佛跳動的火焰,帶著意圖吞噬什么的狠厲。
自己離開舒山北墅連兩個小時都沒有,小兮又能接觸到什么人?
她攥緊了手心,胸腔中涌上了無盡的后悔。
自己為什么不把小兮帶上?昨天發現保姆失職的第一時間為什么不馬上將人辭退?!
她悔地腸子都青了。
倏地,小兮攥著她的手無力滑下。
顧紅心口一窒,幾乎失聲:“我的孩子她……”
“沒事沒事,我們剛剛給孩子做了檢查,應當是有人給她喂了超量的鹽巴,短暫脫水了才會嘔吐不止。這么折騰下來,就是成年人都受不了,睡過去也正常。”
護士貼心地解釋,一邊給小兮輸液。
“喂了鹽?”
顧紅神情恍惚地重復了一句。
護士順口接道:“孩子太小了,還不能吃鹽。”
顧紅呼吸急促起來。
自己在別墅里給小兮準備了奶粉和米糊,怎么會有人去專門給小兮喂鹽?還有她身上的傷痕,是那個保姆,還是顧顏?
她的心臟急劇跳動著,恨不得將兩人扯到面前撕個粉碎。
救護車將小兮一直送到厲氏私立醫院,又被人帶著擔架抬到準備好的病床上。
顧紅緊緊跟著,直到看到醫生重新進來安排好就診方案才終于得以松下一口氣。
她特意訂了一間私人病房,空曠的屋子里只有她和小兮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