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紅咬緊唇瓣,算得上是出獄后第一次心平氣和地與厲寒忱主動說話。
林斌瞪大了眼睛,看著安然無恙的顧紅只覺得佩服不已。
而厲寒忱的視線卻緊緊定在了顧紅身上,一陣后怕。
“然后呢?”
他意識到她想說什么。
“我想查查。在此之前,已經有很多人遇害了。而且他十分囂張,聲稱自己有精神病證明,沒人奈何地了他。”
顧紅解釋道。
厲寒忱眉頭微皺,良久嗤笑一聲:“沒人奈何地了?”
顧紅眼睛一動,下一刻便見厲寒忱轉過頭來:“你想讓我做什么?”
顧紅有些尷尬,沒想到他竟然一眼看清了她的用意。
她猜測那人身后定有什么倚靠,可這里是秦城,最大的靠山,不就是眼前這人嗎?
“你不好奇他究竟是誰派來的嗎,我想跟著去查查。”
“不行!”
顧紅的話剛一說完,便被厲寒忱斬釘截鐵地打斷。
他臉色黑得能滴出墨來:“我已經派人跟著了,一旦有什么發現會第一時間聯系警方。你現在跟我回家,不準再多想一分一毫。”
顧紅抿唇。
厲寒忱則直勾勾盯著她,仿佛她說一個“不”字,下一秒就將她扛回去。
無奈之下,顧紅落敗。
星夜余輝下,兩人在深夜回了別墅。
可沒想到,沙發里卻坐著一個久等的身影,甚至因為疲憊而睡了過去。
顧紅打開燈,看清了顧顏的臉。
她下意識不悅地皺眉,竟氣笑了。
這個點了,顧顏出現在舒山北墅?她可不會以為她是在擔心自己!
顧紅瞥了厲寒忱一眼,一句話都不愿說,徑直抱著小兮回了臥室。
厲寒忱想解釋什么,女人卻已經走遠,“哐當”一聲將門摔上。
門的巨響驚醒了沙發上的顧顏。
她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看到站在自己跟前的厲寒忱倏地站起身驚喜道:“寒忱哥哥,你回來啦!”
說罷又換上一副委屈的神情:“我等了很久,你去哪兒了?我問林助理他也像人間蒸發了一眼。”
她余光不著痕跡地多看了眼顧紅緊閉的房門。
厲寒忱掃過一眼,揉了揉眉心:“誰給你開的門?”
顧顏一懵,沒想到他第一句竟然是說這個。
她扯出一個僵硬的笑:“怎么了?我找不到你著急,就讓門衛……”
“我會把今夜值班的人換掉。”
厲寒忱抬手打斷,淡漠的視線落在顧顏那張臉笑意再也維持不住的臉上:“沒有我的允許,不要私自來舒山北墅。”
“為什么?”
顧顏急切開口,說完又意識到自己情緒過激,趕忙找補:“寒忱哥哥!是顏顏哪里做得不對嗎?為什么要趕顏顏走?”
她伸手還想去拉厲寒忱的衣袖,卻被他避開。
顧顏的手僵在半空中,驚訝地看著冷面的厲寒忱,怔然悻悻收回。
整個人黯淡下去。
“你只是我的員工,最多比普通人多一層與顧紅的姐妹關系。而舒山北墅是我的私人住所,于情于理都不合適。”
厲寒忱轉動手腕的表帶,眉眼冷淡。
“只是……員工?”
顧顏失神地重復,抬起一雙水盈盈的眼睛受傷地看向厲寒忱。
厲寒忱不悅的皺了皺眉:“要不然呢?”
“自己回去吧,如果打不到車讓司機送你。”
說罷,他一邊扯領帶一邊往臥室的方向走去。
直到關門的聲音響起,顧顏才如夢初醒。
她腦海中回蕩著厲寒忱剛才冷漠無情的話語,心口幾乎被憤怒的火燃燒。
為什么?
他和顧紅深夜回來,面對自己的態度就大不如前,甚至要和她劃清界限?
顧顏恨恨咬牙,陰毒的目光死死盯在了顧紅的房門上,就仿佛一條吐著蛇信子的毒蛇。
肯定是顧紅!肯定是她在背后做了什么!這個賤人!
顧顏雙眼仿佛淬了毒,恨不得將顧紅咬死。
可她只能放緩情緒。
尖利的指甲刺入掌心,顧顏幾乎將嘴唇咬出血來。
良久,她換上一副依舊略顯僵硬的笑臉,敲了敲厲寒忱的臥室門。
門打開,厲寒忱看清是顧顏的一刻,顧顏也看懂了他眼神里的意思——她怎么還沒走。
顧顏的笑意下落幾分。
“寒忱哥哥,我急著找你是有事商議。”
厲寒忱這才多了一絲耐心:“說。”
“公關部本想著借助你我熱度壓了壓姐姐與私……孩子的事。昨天我已經對外提出了要去孤兒院領養的事,負責人聯系孤兒院,院長似乎比較忙,就明天有空。”
顧顏一股腦說完,隨后期待地看向厲寒忱。
厲寒忱的神情卻并不怎么好。
和顧顏去孤兒院領養一個孩子?
做慈善可以,但這——誰想出來的點子?
厲寒忱周身冷了些。
他一直知道外在對他和顧顏的編撰,但是一直自認清者自清,也懶得多去理會。只是沒想到竟然會讓他們整這么荒謬的一出。
厲寒忱抿唇,冷淡的目光打在顧顏身上,讓她有些手足無措。
“想做慈善就走公司賬務。‘領養’絕不可能,后續讓公關部自己處理。這樣可以了嗎?”
顧顏面色一僵,看著厲寒忱愈發冷淡的神情張了張嘴:“可……”
她的話語止住,厲寒忱與她隔了不遠的那張俊臉面無表情,卻平白橫亙出萬丈冰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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