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紅輕笑一聲,帶著諷意。
厲寒忱微微擰眉。
這和他有什么關系?
顧紅只是淡淡掃過一眼,便讀懂了他的不解,可是她沒有一絲解釋的耐心。
究竟是他遲鈍,還是他太過相信顧顏了?
她閉了閉眼,腦中是落水前的回憶。
顧顏和舒語嫣顯然早有打算,一只手直接抵在她腰間,一股酥麻貫穿四肢,緊接著便是毫無征兆地失力,直至她跌落水中。
顧紅垂眸。
她偏向后者,所以更加不想看到厲寒忱。
“砰砰——”
門被猛地敲響。
厲寒忱本來與顧紅雙目注視僵持著,聽到動靜這才起身。
他只是剛剛將門打開一條縫,許視便迫不及待伸手擠了進來。
他大步沖進病房,一屁股占了厲寒忱剛才的位置:“你不是會游泳?掉進泳池怎么會傷成這樣?”
許視通身的端正莊重瞬間蕩然無存,只留下滿腔抓心撓肺的心疼。
而被占了座只能站在一邊的厲寒忱死死盯著許視拉著顧紅的那一只手。
一股森冷的氣息飄出,
許視莫名打了個寒蟬,愈發覺得手腕有些涼。
“什么時候出院?”
他關切問道。
顧紅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許視則仿佛兄長一般開啟長篇大論:“你說說你,明明知道是場鴻門宴還非要上去湊個熱鬧。這下是沒事,要真受什么傷了,誰幫你說理?誰又會站在你這邊?”
許視一番話貌似在訓誡顧紅,可卻是暗戳戳說給某個站著一臉陰沉的男人聽的。
顧紅也聽出了許視的話外之意,心下有些哭笑不得,可深思去,又難免感慨。
她答應出席宴會,本就存了讓顧顏不爽的心思。
所以她專門要了一套c家的定制禮服,就為了狠狠壓顧顏一頭讓她憋屈一陣。
只是沒想到,她竟然膽子如此之大,敢在眾目睽睽之下讓一個胖女孩擋住眾人視線,然后堂而皇之推她下水。
“厲總,你也該給我們一個交代吧?好好的人,怎么就無緣無故栽進水里了?”
許視站起身子,幾乎與厲寒忱平視。
“交代?”
厲寒忱卻重復著這一句,眼睛里看不清喜怒,只有周邊漸漸下降的溫度可以依稀窺得男人的不悅。
他冷笑一聲,顯然最后的耐心已經耗盡:“許視,厲氏剛結束的案子有你一份功勞,我也會念著你之前對厲氏的成就而多加寬待。”
“可是。”
他話鋒一轉,眼睛凌厲,還有著對顧紅不加掩飾的占有欲:“你一個外人,讓我給我妻子一個交代?”
“外人”和“妻子”兩個詞被他的咬地極重。
兩人對視,病房里瞬間劍拔弩張。
“妻子?”許視臉上的笑也在此刻收回,他盯著厲寒忱,“如果你把顧紅真心實意地當做妻子,就不該和外人一起欺負她。”
厲寒忱眉頭蹙起,眼神疑惑。
自己什么時候連同外人欺負顧紅了?
他眼底的茫然被病房里另外兩人看得真切,一個心底嘲諷,一個眸底不滿。
許視也沒了繼續爭辯的心思,轉過身想給顧紅削個蘋果。
可手還沒伸向床頭柜,先被厲寒忱扣住:“你剛才的話什么意思?我什么時候和外人欺負她了?”
許視無語抿唇,想將他的手揮開,卻發現紋絲不動。
“好。”
許視冷笑一聲,放棄了手上的動作。
他扭頭與厲寒忱對視:“我剛才在外面問了醫生。顧紅嗆了很多水。我問你,顧紅會游泳,一個小小的泳池怎么會讓她淹下去?”
厲寒忱一愣。
而僅是失語的片刻,許視再次開口:“一年前,我多次強調要深入調查,你卻說證據確鑿,板上釘釘,我請問那個時候,你又何曾把她當作自己的妻子?”
提到陳年舊事,厲寒忱眉頭深擰,情緒也被挑動,愈發不悅:“當年的事本就沒地翻盤,既然有錯,接受懲罰便是。”
“何況……”
厲寒忱還想說什么,可抬眸對上女人冷淡的雙眸,一下就將后面的話統統堵了回去。
何況他那時對顧紅只有被長輩強制接受的厭惡,根本不同于現在。
他攥緊手心,始終沒有說出。
“何況你更相信顧顏,可妻子相比,竟然相信一個顧顏!”
許視冷笑,陰陽怪氣的味道十足。
“顧顏是她妹妹,她為什么要對付顧紅?”
“不是。”
顧紅徑直打斷。
厲寒忱蒙了一瞬,抬眸看向顧紅。
她面無表情,嘴角翹起,卻沒有絲毫笑意。
“我說,她不是我妹妹。”
“一個顧家隨便收養的孩子,什么時候是我妹妹了?厲寒忱,她是你情妹妹還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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