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紅呆呆的離開街道辦。
一路上,她都止不住的回想。
小兮剛出生時皺巴巴的,體重不足五斤,急需要營養。
可她奶少,必須多吃才能喂養小兮。
可欺負她慣了的獄友們搶走她的飯食,只留給她殘羹冷飯。
那時,小兮出生不久無法適應監獄里的環境總是哭。
巴掌大的小嬰兒,她們就商量著給她下安眠藥讓她閉嘴。
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顧紅醒來,竟發現女兒被她們從身邊偷走。
她們給小兮的嘴上纏上了帶有黏性的膠布。
要不是顧紅瘋了似的撲上去,那纏繞了小兮口鼻的膠帶就會讓她在那個暴風雨夜永遠失去女兒。
而原因僅僅是擔心小兮的哭聲會引來獄警查房,影響她們打紙牌!
她到底做錯了什么!
為什么這些人都瞧她不順眼,要她和小兮不好過。
明明她已經學乖了呀。
難道僅僅看著她孤苦伶仃,毫無背景,又是個單親媽媽,就能毫無顧忌的凌虐欺辱嗎?
“你們知道嗎,邵勇接替何芬芳的位置了。”
顧紅回到宿舍,同屋大姐們正在討論。
“何芬芳那位置可是塊肥肉,逢年過節禮品源源不斷的送進去,卻從不發下來,還沒人敢說什么,畢竟大家的工作都由她安排,沒人敢得罪。那么多人都盯著,怎么就便宜了邵勇?”
“剛弄走了一個何芬芳就來了個邵勇,邵勇上次可是對顧紅……想一想顧紅可真是命苦!”
“我可是知道邵勇是靠什么人得到這個位置的?”說話的大媽的丈夫在街道辦當保安,常能知道不少隱秘。
“誰啊?”立刻引起了眾人的好奇。
“聽說是咱們秦城首富,叫厲寒忱。”
“什么?邵勇還和咱們秦城首富是親戚?有這層關系還賴在街道辦,我不信。”
“當然不是,據說是邵勇不知怎么討好了厲首富,對方一句話的事兒,直接把他給提拔上去了……”
對面,龐姐坐在那,擔憂的望著她。
而顧紅沒有注意到。
她們還說了什么顧紅已經聽不見。
她耳朵嗡嗡作響,整個人宛若被一雙手拽入深淵。
那邊那群大姐話題已經談得很遠了。
“顧紅?”
“顧紅?小兮在哭哩!”
孩子的哭聲和龐姐焦急呼喚的聲音一同拉扯回了顧紅的神志。
她回過神來,看著懷里因為被她下意識抱得太緊而嚇得哇哇大哭的女兒。
她急忙松開手,心中自責不已,輕聲哄著,可發出的聲音卻斷斷續續,好似哽咽。
她的眼圈泛紅,緋色的唇瓣死死的咬著,屋內不是很冷,她卻整個人都似在發抖。
漂亮的眼睛綴著絕望的淚珠一串串的掉落,她明明在哭又仿若在笑,不知道是哭還是笑。
她一把抱起小兮。
“我要當面問他,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我失去的難道還不夠多嗎?是不是把這條命給他,才算完?”她愴然道。
話落,顧紅猛地起身,撈起一旁背帶將小兮裝進去。
“顧紅你要帶著孩子去哪?”
等龐姐反應過來追出去,已經不見那道纖細的人影。
“這是怎么了?”龐姐呢喃著。
外面此時炸響一道驚雷!
龐姐心中一顫,抬頭看見天邊烏云黑壓壓的好似要墜落,心中愈加不安。
方才討論八卦的大姐們也齊齊閉上了嘴,對視一眼后面面相覷,她們不知道顧紅怎么反應那么大!
她們也沒說什么啊?
就提到了秦城首富……厲寒忱?
街道上,顧紅的身影穿梭在雨霧中。
她的方向只有一個,就是她曾經工作過的地方,秦城那座巍峨壯麗的厲氏集團大廈。
她要去見厲寒忱,要一個說法!
一年半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但牢獄生活帶來的痛苦折磨卻足以徹底改變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