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的拼殺還在持續。
    在云錚的命令下,大乾的士卒也紛紛開始入城。
    不過,他們不是主攻,只負責清剿殘敵。
    當然,遇到膽敢反抗的民眾,他們也絕不會手下留情。
    源長政沒有逃跑。
    他也沒地方可逃。
    接連遭受打擊,源長政的身體狀況急轉直下,臉上一片蒼白。
    但即便如此,源長政還是穿上了他的將軍鎧。
    這是一套火紅的甲胄。
    這也是羽國唯一一套紅色的甲胄。
    有人說,這套甲胄本身就是紅色。
    也有人傳,是因為源長政四處征戰,殺敵太多,以至于他的甲胄都被染紅了。
    對于這些傳,源長政從來沒有去解釋過,他也不屑于解釋。
    當然,更沒有解釋的必要。
    如果敵軍看到紅色的甲胄就會感到恐懼,讓這套甲胄背負兇名,又有何不可?
    此刻,這火紅的甲胄跟源長政那蒼白的臉色形成鮮明的對比。
    沉重的甲胄讓源長政孱弱的身體有些承受不住。
    但源長政還是邁著蹣跚的步伐,在幾個忠心的衛兵的護送下,緩緩往外走去。
    他的手中,還握著一把細長的戰刀。
    “敵軍殺進來了!”
    “快跑啊!”
    “投降,我投降……”
    外面,廝殺聲和各種各樣的潰敗聲響成一片。
    如今,只要是個人都知道,源長政的敗亡是必然。
    除了少數死忠于源長政的士卒外,大多數士卒都失去了抵抗之心。
    源長政搖搖晃晃的走出自己的府邸,正好碰上一群奪路而逃的潰兵。
    “刷刷……”
    源長政吃力的揮動手中的長刀,將兩個潰兵劈死,氣喘吁吁的咆哮:“都給我去殺敵!我們,還沒有敗!”
    源長政雖然不復昔日的威風,但多少還有點余威。
    迎著源長政那犀利的目光,一群潰兵頓時嚇得連連后退。
    “快去!”
    源長政憤怒低吼,手中的戰刀還在往下滴血。
    然而這一次,這些潰兵雖然害怕,卻沒有聽從他的命令。
    “抓住他!獻給大乾領賞!”
    突然,一個大膽的潰兵在人群中的發出一聲低吼。
    聽到這個聲音,原本被嚇得連連后退的潰兵們陡然止住腳步。
    “大膽!你敢叛主?”
    源長政的衛兵怒吼一聲,目光死死的盯著說話的潰兵。
    迎著衛兵的目光,那人不由得暗暗發憷,但還是壯起膽子蠱惑眾人:“我們一起上!他們就這么幾個人,不是我們的對手!把他獻給大乾,一定有重賞!”
    聽著這人的蠱惑,再看看佝僂著身形的源長政,不少人都露出心動之色。
    “都是他屠戮大乾的人,大乾是來找他復仇的,跟我們沒關系……”
    “反正他也快死了,還不如拿他去領賞!”
    “只要抓住他獻給大乾,云錚一定會給我們一條活路……”
    “我們是替國主捉拿這個為我們招來大敵的逆賊……”
    一群潰兵你一我一句。
    一開始,他們的聲音還比較小。
    但很快,他們便中氣十足,聲音也變得洪亮起來。
    他們似乎是在給彼此壯膽,又像是在尋找一個合適的叛主理由。
    聽著這些潰兵的話,源長政那渾濁的雙目陡然充斥怒火,“你們……都是逆賊!”
    憤怒之下,源長政再次揮刀劈砍上去。
    但這一次,這些潰兵有了防備,源長政一通亂砍,不但一-->>個人都沒砍著,還一個踉蹌摔倒。
    “大人!”
    一個忠心的衛兵趕緊吃力的將源長政攙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