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君棠來到外室時,見巴朵捧著個大碗喝著水,一看就知道是著急趕回來的。
看來禹州的事不簡單,她安靜坐在旁邊等著。
巴朵又喝了碗,這才舒了口氣,放下碗來到姑娘身邊:“大姑娘,滔天大禍啊。”
“這么嚴重?怎么回事?”時君棠做好了各種準備,大不了那邊的鋪子血本無歸。
巴朵讓外間的幾個婢子離開,這才低聲道:“還真讓火兒那張烏鴉嘴給說中了,二公子并不是二夫人親生的。”
火兒和小棗都瞪大眼睛。
出來聽情況的金嬤嬤則是瞇起了眼,尋思著自個年紀大了,是不是耳朵出了什么問題。
時君棠看著巴朵好一會:“你再說一遍。”
“婢子說的是真的,二公子并不是二夫人親生的,而是那名北大街天天在找兒子的謝大娘的孩子。”一開始,巴朵也是不信的,求證了好幾天才確定。
“這怎么可能呢?”時君棠再怎么想,也沒有想過時明程不是時家人:“這么大的事,二嬸子竟然一點也沒有露出來,她不是藏得住秘密的性子啊。”她兩個嬸嬸,都是嘴碎且喜愛嘮嗑的性子。
也因此以前不管什么事都能跟崔氏透露。
所以這種大事,是怎么讓她瞞住的?
“婢子查過了,這事,二老爺和二夫人并不知情,是二夫人身邊的黃嬤嬤擅自做主搶了那謝大娘的孩子。”
“黃嬤嬤為何這么做?”黃嬤嬤是二嬸的乳娘,也是陪嫁嬤嬤,如今都六十多歲了,因著和二嬸感情深厚,特意弄了個小后院給她養老。
“姑娘應該記得以前還有位大堂兄吧?”
“大堂兄在二歲的時候就沒了。”時君棠想起母親說過這事:“那時二嬸即將生產,聽到大堂兄沒了的消息不小心從樓上滾了下來,提早生下了時明程。”
“是。二夫人生下孩子時,那孩子情況并不好,不到一個時辰便沒了氣。黃嬤嬤為了不讓二夫人傷心,便做下了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時君棠說不出心里的感受,挺復雜的。
“這把柄也太大了,這事要是被外人知道了,對時家來說也不是幸事。”時君棠沉思著。
“姑娘放心,知道的那幾個人都是心腹。”巴朵道:“不會往外說的。”
“姑娘,接下來怎么辦?”
時君棠踱了會步:“這么大的把柄,自然要好好用一用。”
“那二老爺和二夫人那里?”
“不用告訴他們,要不然得亂。”在這節骨眼上,時家一亂對她沒有好處。
時君棠心里多少還是有些親情的,不想讓二叔和二嬸子太過傷心。
“婢子知道該怎么做了。”巴朵轉身離開。
今天的雪下得挺著急,入夜時,屋檐上已經在了一指厚的雪。
忘機軒,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