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心?自家人?”該客套的人都走了,時君棠也就不客氣了:“當外人在處處貶低我時,二叔三叔有沒有想過護著我一點?這就是你們口中的自家人?到底誰寒誰的心啊?”
“那,那是給他們臉面。”
“給外人臉面,就要丟我的臉嗎?”時君棠冷笑一聲。
時三叔氣道:“那你也不能為了這點事,把銀子往外丟啊。”
“我丟點銀子,就能得到外人的尊重和支持。可我把大把的銀子送給所謂的自家人,得到了什么?”
時二叔和時三叔臉色瞬間變難看不少。
時君棠將喝著的茶盞重重放在桌上。
碰的重聲嚇了時二叔和時三叔一跳,他們齊齊望向時君棠:
“你這是干什么?”
“你,當著長輩的面,發什么火啊?”
“二叔,三叔,我早上出去的這么點時間,你們是怎么跟外人編排我不是的?要不要我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出來?”這兩位叔叔盡管緊要關頭還是能幫著她的,但時君棠心里也清楚,對于她當族長一事,他們和那些族人心里不滿著呢。
但她也不可能一直拿銀子來塞他們的嘴。
塞得了一時,塞不了一世。
她在家族中,必須得建立威嚴才行。
“這,這,是誰在外面偷聽啊?”時三叔目光落在一旁的小棗身上。
小棗直接瞪了回去。
“年紀大了,”時二叔干笑一聲:“有時愛發牢騷,控制不住嘴,棠兒,你別往心里去。”
“我當然不會往心里去。”時君棠冷淡地道:“今天做的事,兩位叔叔也別放心里去啊。”
“這能一樣嗎?”說起這個銀子來,時二叔那個心疼啊:“白花花的銀子啊。”
時君棠收了收情緒,正視著兩人:“二叔,三叔,我的身后并無父兄可為依仗,也無幫襯我之人。前行之途,后退之路,只能靠我一已之力開辟。世人對女子立世、經商本就輕視,往后已能料見,無論是族親還是外人,但凡找到我一點錯處,便會尋釁和刁難。”
時二叔與時三叔聞一怔,面上不禁浮現幾分愧色。
時君棠聲音平靜地道:“我并不是在抱怨,也不是在訴委屈。但這確實是我當下的處境。既然這條路這么難走,那我就將手中的利,化為牽引的線。利益交織之下,方能牽制其心,穩住局面。今日舍小利,是為來日謀一個大安之局。”
她對家族中人,還能恩威并施,有這個能力和資本。
但對外人來說,她資歷尚淺,聲名未顯,不會把她當回事。
所以,只能徐徐圖之,才能掌控全局。
兩叔看著侄女,棠兒這話聲線平和,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決斷。
“二叔,三叔,你們若不能成為我的助力,為了幾位堂弟和堂妹,還有章洵著想,也別拖我后腿。我們的關系,那是一榮俱榮的。”頓了頓,時君棠道:“這是我最后一次,這般耐心地跟兩位叔叔說這些道理。”
“什么叫最后一次?你這人說話,現在真是......”時三叔語調已經沒有了方才的氣勢。
“族中其它支系的幾位堂兄和堂弟,如管著幾個莊子的明暉堂兄,就比兩位叔叔可靠多了,必要時,能取代二叔和三叔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