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楷是來謝時君棠的大恩的。
“文正,你是我最為看重的門客,所以將手中僅有的一張明德書院的文書給了你,好好備考,別讓我失望了。”時君棠道。
平楷眼中已有清淚盈眶,文德書院乃大叢文脈所鐘,麟鳳齊聚之地,他平常是想都不敢想的,整肅衣冠,深深拜下:“文正資質平庸,姑娘賜此機緣,恩同再造。楷定懸梁刺股,不敢一日懈怠,以不負姑娘青眼。他日若得功名,愿竭平生所能,以供姑娘驅策。”
時君棠端坐于上,眸光清正卻銳利,她受了平楷這一深拜:“你之才學,哪有你說的這般平庸。記住了,進入書院后,絕不能妄自菲薄,可謙遜,不可自卑;可藏拙,不可無銳氣。你是我時家門客,代表的是我時家的顏面,做好你該做的事,別負了我今日對你的舉薦,更別辜負了你自已的前程。”
“是。”
“喝會茶吧,待會就你要啟程了,再次相見,得到明年春后了。“
平楷坐了下來。
兩人喝著茶,時君棠借機說起了章洵,結果,平楷知道的還沒有她來得多。
只說章洵小時候壯實,后來生了病,就瘦了。
小時候叫阿峰,去了京都后改的名字。
從小就不喜歡讀書。
“這變化也太大了,他是幾歲改的名字啊?”時君棠一副閑談般笑著問。
平楷想了想:“十二歲的時候吧,那天他老高興了,后來就說要改名章洵,表字洵之。”
時君棠也不好問一個外男太細致,等平楷離開后,問小棗:“都打點好了嗎?”
“姑娘放心。給平公子準備了三套從里到外的新衣,沿途的一切用度都已經安排妥當,照顧起居的小廝三代都在蘅芷軒做事,是懂規矩的人。”
時君棠點點頭,又低聲吩咐了幾句。
“婢子知道了。”小棗退下。
回到了書房,時君棠席坐看著案幾上的另兩份書院文書,原本是讓時康給了另外兩個門客,后來打算把原計劃給變一下,利用得當,對付時宥川就不用拖到年后了。
“大姑娘。”巴朵走了進來,來到身邊道:“時康查到,昨天二公子去見了一位費公子,兩人聊了半個時辰才從茶樓出來。今天一早,倆人又去瓊樓用了早膳。”
“這種事沒必要跟我說,那費意安是個女子,扮成男的就是為了接近明程。”時君棠拿過一帛書看起來。
“大姑娘可知道這女扮男裝的費公子父親是誰?”
“聽說在兵部任職方司郎中,職方司?”時君棠放下帛書,看著巴朵:“我要沒記錯的話,天下輿圖歸比這個職司管吧?你們突然說起個,是查到了什么?”
“姑娘真聰明。時康請時勇喝酒時,時勇說漏了嘴,說二公子在繪制一份通商要道地圖,如今就少了一份邊境萬州山輿圖,剛好這位費公子身上帶了。”
“通商要道?”時君棠怔了好一會:“大叢萬里疆域,稱得上命脈的商路也就三條。經西域來的琉璃器、胡椒、胡桃,僅三樣就占了三成利。更不必說經我們手出去的玉瓷、蜀錦、茶葉,這可是踩著金磚鋪就的路,可以說是命脈。”隨即冷笑一聲:“好個時明程啊,竟然瞞得這么嚴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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