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下班的時候,何詩雨在群里發信息說要請客吃飯。
明眼人都知道這是要拜師學藝,結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
張光天更不用說了,一到點就不知道去哪兒浪了。
最后,就我一個比較好心的人去了。
到了一家燒烤店,何詩雨見只有我一個人來,眼神中有些失落。
“感謝陳哥你能來,想吃什么隨便點!”何詩雨熱情招呼。
我看著摘掉口罩的何詩雨,打趣說:“你要是早摘掉口罩,來的人怕是這張桌子都坐不下。”
因為何詩雨才剛開始跑外賣,還沒被曬黑,現在看起來白白凈凈的,還挺漂亮。
“陳哥,你真會說笑!”何詩雨反而有點不好意思。
在等上菜的時候,我跟何詩雨閑聊起來:“怎么想起做外賣員的?找個坐辦公室的班,吹著空調不好嗎?”
“我聽說這行工資高,所以想試試。”何詩雨沒有說主要原因。
我心里明白,干這行的,十個有九個是找不到好工作。
坐辦公室固然輕松,但一個月兩三千的工資,在這城市里連像樣的房子都租不起。
既然她不想多說,我也就不多問。
盡管何詩雨沒有明說,我還是認真教了她一些跑單的技巧:
怎么搶高效順路單、怎樣和顧客溝通更省時間、哪些小區允許電動車進入……
最重要的是教她辨認真實路線。“別完全依賴導航,有些老小區像迷宮,app也會出錯。”
過了一會,我簡單吃了幾串烤串就起身準備離開。
“這么快就走?我還想跟陳哥喝兩杯呢!”何詩雨挽留說。
“等你真正賺到錢,再喝你的酒。”我看得出來何詩雨現在手頭并不寬裕。臨走時,我還把單給買了。
接下來幾天,我照常奔波在城市的大街小巷。
何詩雨偶爾會發消息問我一些路線問題,在我的指導下,她每天的收入勉強能破百。
但因為路況不熟,超時罰款也沒少交。
我倒是跑得比較順利,剛接了個訂單,客戶就在后臺發來消息:“順路幫我買雙拖鞋!”
“看路線,我不一定能路過商店。”我回復道。最煩這種要求,又不是跑腿服務。
對方立刻回復:“給你加20塊錢小費!”
“我一定能路過商店。”有小費就另當別論了。
另一個訂單有點意思,是個女孩點的。
剛到小區樓下,電話就響了:“你快點送上來,我媽一會就回來了!”
“馬上到,已經到樓下了!”我一邊接電話一邊快步走進大堂。
電話那頭聲音急切:“我在電梯口等你。”
當我進電梯時,里面已經站著一個氣場很強的中年婦女。
我剛要按樓層,發現她伸手按了11樓,跟我送的是同個樓層。
這是一梯一戶的設計,我就沒再按了,心里猜測這個女人八成就是客戶的媽媽。
電梯很快上行,正當我尷尬時,中年婦女突然開口問:“是送11樓的外賣?”
我點了點頭:“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