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內,是一個雅致的庭院,種滿了白色的花朵,中央有一個小小的噴泉,泉水叮咚作響。
一切看起來都那么美好,那么寧靜。
但明曦知道,從她踏入這扇門開始,她就成了一個囚徒。
她沒有反抗,邁著虛浮的腳步,走了進去。
在她身后,那扇白色的門,被緩緩地,無聲地關上。
“咔噠。”
一聲輕微的落鎖聲,傳入她的耳中。
世界,徹底安靜了。
只剩下泉水的叮咚聲,和她自己的心跳聲。
明曦站在庭院中央,一動不動,像一尊被抽離了靈魂的精美雕像。
許久。
許久。
她緩緩地抬起手,指尖輕輕地,觸碰到了自己頸側那個已經不再發光,卻依舊能感受到一絲余溫的狼形圖騰。
皮膚下,仿佛還殘留著被利齒刺穿的,尖銳的痛感。
以及,一股陌生的,霸道的,屬于明野的力量,正在她的血液中緩緩流淌。
她臉上的驚恐,無助,與悲傷,如同退潮的海水,一點一點地,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到極致的平靜。
那雙剛剛還淚眼婆娑的桃花眼,此刻深不見底,再也看不到一絲波瀾。
只有一抹名為“清醒”的,鋒利的鉤子,在眼底悄然成形。
她輸了第一局。
輸得很徹底。
她低估了教廷對“圣女”這個身份的控制欲,也高估了自己那點可憐的,剛剛才學會的“武器”的作用。
大主教格里高利。
圣殿騎士團長亞瑟。
還有這個將她視為資產,而非神明的冰冷教廷。
他們都是她的敵人。
而她唯一的盟友,現在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圣光地牢里,生死不知。
她自己,則被關在了這個華麗的鳥籠中,與外界徹底隔絕。
絕境。
這才是真正的絕境。
比當初剛剛穿越到獸人世界,面對那些茹毛飲血的野獸時,更加令人絕望。
因為這一次的敵人,披著“文明”與“神圣”的外衣。
他們不會用爪牙撕碎你。
他們只會微笑著,將你的一切,包括思想和靈魂,都牢牢地掌控在手中。
明曦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腦海中,冷靜地復盤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亞瑟的嫉妒與崩潰。
大主教的冷酷與決絕。
明野的失控與守護。
以及……她自己的選擇。
她用后背去擋劍,用一個吻去安撫野獸。
那一刻,她沒有想太多。
只是身體,做出了最有利于她生存下去的判斷。
現在看來,這個判斷,雖然讓她暫時保住了明野,卻也讓她自己,徹底陷入了被動。
但是……
明曦的指尖,在那個狼形圖騰上,輕輕地摩挲著。
也未必全是壞事。
她抬起頭,看向庭院深處那棟精致的,如同娃娃屋一樣的白色小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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