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步一步,走下圣臺。
高跟鞋踩在堅實地面上的清脆聲響,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了所有雄性的心上。
她走到了明沉的面前。
所有人的呼吸,都在這一刻停滯了。
明曦伸出了手。
她的指尖,白皙、纖細,還帶著一絲不易察索的微顫。
那顫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即將掌握巨大權力的激動。
她的指尖,輕輕地,落在了那本厚重的法典之上。
那粗糙的、帶著世界樹古老氣息的觸感,清晰地傳遞而來。
她感受到了它的重量。
那是新世界的重量。
是無數生靈未來的重量。
更是她自己,那沉重宿命的重量。
她接過了它。
這個動作,本身,就代表了她的選擇。
她將法典抱在懷中,轉身,重新面向所有人。
她的目光,平靜地掃過明野、扶風、墨淵、伊西斯,最后,甚至穿透了百米的距離,落在了那兩個被她禁足的罪人身上。
她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圣殿廣場。
如同一道不容置疑的、全新的神諭。
“這場狩獵祭的最終勝者……”
她微微停頓,琥珀色的桃花眼,最終落回到那個依舊向她單膝跪地,姿態謙卑到極致,眼神卻狂熱到極致的男人身上。
她一字一頓,宣告了新時代的來臨。
“是‘秩序之鷹’,明沉。”
“他為我帶來了,最令我滿意的祭品——”
“秩序本身。”
當明沉的名字,如同一道神諭,從明曦的唇間落下時,整片圣殿廣場的空氣都仿佛被抽干了。
秩序。
這個詞匯,對于這些信奉力量與本能的獸人而,是如此的陌生,卻又如此的……令人敬畏。
它無形無質,卻比最鋒利的爪牙更具力量,比最堅固的盾牌更具權威。
其他雄性的祭品,是討好,是獻媚,是欲望的直白展示。
而明沉的祭品,是定義,是掌控,是對未來的無上許諾。
他不是在爭奪一次凈化的權利。
他是在為他的神明,獻上整個世界的統治權。
這份手筆,這份格局,讓所有競爭者都黯然失色,讓他們心中那點不甘與嫉妒,都顯得無比渺小可笑。
明野緊緊攥著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他看著那個單膝跪地,姿態謙卑的大哥,第一次感覺到了真正的、無法逾越的距離。
扶風推了推鼻梁上的鏡片,鏡片下的眼眸晦暗不明。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那點建立在知識和算計上的優越感,在絕對的“文明”碾壓面前,是多么的不堪一擊。
墨淵冰冷的金色豎瞳里,第一次浮現出一絲凝重。他以為自己對欲望的掌控已臻化境,卻發現這個白鷹獸人,玩弄的是比欲望更高級的游戲——規則。
伊西斯湛藍的眼眸里寫滿了茫然,他捧著那株美麗的泣血珊瑚,感覺它從未如此沉重。
圣殿前的氣氛,凝固成了詭異的寂靜。
只有兩個聲音,打破了這片死寂。
“吼——!”
一聲充滿了不甘與狂怒的虎嘯,從百米外的禁區傳來。雷巨大的虎目猩紅,他瘋狂地刨抓著地面,堅硬的巖石被他鋒利的爪子劃出一道道深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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