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十九壞笑,朝云琛勾勾手指,示意她靠近,然后對著她耳朵,一字一字笑說:
“我喜歡看你生氣,你惱的樣子特好看,這理由行不?”
說罷,顏十九鬼使神差,再也控制不住,低頭在她鬢角啄了一口。
等云琛反應過來的時候,顏十九顯然知道要挨打,已經跑得比兔子還快,聲音遠遠傳來,大笑道:
“哇哦!終于得手一次,好開心哦!好夫人,乖夫人,這就當做今日辛苦一切的報酬了哦——”
云琛使勁用手擦鬢角,臉都快搓紅了,氣得不停跺腳,大罵“顏狗賤人”,沒有去追。
這一夜,在熟悉的陳設環境里,聽著馬兒時不時的輕蹄,抱著太平和隱月,云琛久違地無夢深沉地入睡。
那邊書房,顏十九則輾轉反側,大半夜起來換了兩次褲子,做了二百個俯臥撐,恨不能叫萬宸潑他一桶冰水才瀉火。
最后實在沒有辦法,顏十九穿著薄薄一層寢衣,在雪地里躺了一刻鐘,才終于覺得欲火平歇。
他躺在冰涼柔軟的雪地上,望著澄澈幽藍的天空,繁星如寶石閃爍,月亮朦朧又純潔,就像云琛打瞌睡時的眼睛。
“萬宸,你說,我把隱月劍也一并拿回來了,將來我一統三國,登基為帝,冊封云琛為皇后的時候,霍乾念會感受到我的賞識,從而真心祝福我和云琛吧?”
萬宸沉默了好久,艱難地咽了口吐沫,回答:
“會。”
但心里想的卻是:
“皇上您搞錯了沒有?人生在世四大不共戴天之仇,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滅門之仇,亡國之恨。四大仇,您馬上快占全了,還指望霍乾念祝福您?嗯?拿什么祝福?拿命嗎?那真不一定是誰的命。”
萬宸很想再次勸勸顏十九,殺了霍乾念最穩妥,可他深知顏十九的固執。
一統三國,令云琛愛他,令霍乾念俯首稱臣,全都是顏十九的執念。
也許,人就是這樣,總愛追逐不屬于自己,又特別難得到的東西吧。
萬宸心里這樣想。顏十九突然又問:
“禁神山的事情,都準備妥當了嗎?”
“全準備好了,您和夫人隨時可以過去。”萬宸說。
顏十九搖搖頭,“不急,昨天才大婚,今日才第二天。待她再熟悉些,再安定些,沒有任何不安和陌生了,我們再去。‘摧毀意志’簡單,大不了多來幾次,‘重塑云琛’才難,萬萬不可馬虎。”
萬宸沒有回應。顏十九自顧長長舒了口氣,彎起唇角,月光將他年輕俊朗的臉孔,照得如同雕塑般深刻又冰冷:
“萬宸,很快你就將親眼見證,她如何心甘情愿地愛我,信我,依賴我。等我真的擁有她的那天——”
顏十九說著停頓下來,好像突然不知道該許什么承諾。
該是什么樣昂貴的饋贈,才能配得上擁有云琛的快樂。
他想了很久也想不出來,萬宸適時替他下臺階,道:
“到那天,您給我漲點月錢就行。”
顏十九愣了一下,頓時哈哈大笑,驚得一旁樹上的鳥兒紛紛振翅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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