垁下午程天麟在第一招待所接見樊向陽，向他傳達了上級的指示，授命他去實際執行。

“老樊，你是紀委老人了，從專業水平和經驗上，你是最佳人選，希望你能出色完成任務。”

樊向陽喜出望外，他意識到自己這輩子最好的機會終于到了，馬上表示絕不辜負領導的信任。

但程天麟對他表決心很冷淡。

“老樊，我聽說你的綜合能力很突出，審理過大量棘手案子，有優異的表現。但也有同志反映你在辦案期間經常采用不合規的手段，這就讓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不允許采取出格過激的辦法審案。”

程天麟已經是明白無誤的警告樊向陽，不要立功心切就以執行紀律的名義違反紀律。

如果樊向陽再次違規操作，不但不會再有機會審案，還很可能成為被審的一方。

樊向陽看程天麟的臉色，猜想他肯定掌握了一定的證據，現在如果矢口否認不會有任何幫助，反而會讓程天麟對他產生不好的印象。

“程副組長，我的確性子急了一些，是錯就要承認，我今后一定會嚴格要求自己，把案子辦成經得起歷史考驗的鐵案。”

樊向陽主動承認錯誤的確讓程天麟的神色稍稍緩和。

“樊向陽同志，你還有什么要求或者疑問，現在都可以提出來。”

程天麟拿出一支煙遞過去。

樊向陽雙手接過，稍稍思索片刻，試探著問：“程副組長，我沒有別的要求，只想問一個問題，在調查期間，我是否有足夠的權力，可以讓任何人協助調查？”

“正廳以下干部，原則上你有權限要求他們配合，但要注意方式，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不能采取強制措施，只能問詢而不是審訊。”

程天麟給出自己的解答，其實也是為了給樊向陽戴上緊箍咒，防止他濫用權力。

但程天麟同時也樊向陽吃了定心丸，如果確實需要高級干部配合調查，只需要報到督導組，經過批準即可實施。

樊向陽滿意地笑了。

有這個權力很重要，他再也不需要因為嫌疑人職位高而查不下去。

“程副組長，那我就先向您申請第一個協助調查的人員，請您給予安排。”

“誰？”

“原中山市書記周通平。”

樊向陽立刻給出自己的理由，周通平在任期間任命提拔過不少干部，其中也包括嚴富有、路宗良、楊期和趙祥國等人。不厘清其中的關系，很難還原案件的經過。

程天麟想了想還是答應了。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既然讓樊向陽查案，那就必須給他支持。

但是程天麟也提出要求，詢問周通平要采取溫和的方式，盡量按周通平的意愿選擇合適的時間和地點。

說完，他又告誡樊向陽不要心急，他讓人準備好了三尺厚的案卷，讓樊向陽帶回去好好研究。等到有了基本偵辦思路和計劃再實施調查也不遲。

晚上九點，臨江市。

秦云東參加完一場接待外商的宴會，剛坐進轎車，武辰悄聲匯報，蔣廉已經到他家，等著要商量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