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妻子連生了兩個兒子之后才得了這個女兒,自小寵愛如珍寶。
兩年前女兒突然失蹤,最后查出的結果卻是她跟人私奔了。
這對任何一個家族來說都是莫大的丑聞,他覺得難堪,所以沒有宣揚,而是公布了女兒病逝。
這一刻,看著倒在地上滿身是血的女兒,他無比后悔當初沒有追查到底。
他踉蹌著上前,將那具涼透了的尸體抱在懷中,好像那是他失而復得的珍寶。
可懷中那輕的只有一把骨頭的尸體,讓他忍不住痛哭出聲。
他簡直不敢想象自己的女兒這兩年遭遇了什么。
他邊哭邊道:“都是爹爹的錯,我怎么會那么蠢,不相信你的品行,去上別人的當……”
紀云舒就靜靜地站在門口,看這位父親抱著女兒的尸身懺悔痛哭。
她心中說不出的難過。
蔡小姐出身官宦,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她原本可以有幸福美滿的一生。
卻在這里受盡折磨死去。
蔡行思哭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門口還站著一個人,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悲痛,擦了擦眼淚道:“是我失態了。”
紀云舒搖了搖頭:“白發人送黑發人,大人悲痛難以自抑,是人之常情。”
如果這位蔡大人面對女兒慘死的尸體沒有失態,紀云舒才要覺得奇怪。
蔡行思不知道紀云舒的底細,不敢貿然詢問。
好在這個時候,趙慎走了進來,對兩人道:“別院已經被控制起來了,沒有一個人跑出去,接下來就勞煩蔡大人了。”
蔡行思還抱著女兒的尸首,滿腔悲痛道:“這本就是我的分內之事,是我的錯,之前一心想著安穩度日,放任虞川南行惡。若非如此,也不會自食苦果。”
這件事趙慎實在不好說什么,如今大勢如此,身為地方官,如果跟當地的世家作對,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虞家有不是什么心慈手軟的人家,只看當初的甄文華就知道了。
他安慰道:“這件事怪不了知府大人,在杭州這地方,誰能跟虞家作對呢?”
蔡行思看著趙慎問:“這次虞家逃不掉,對嗎?”
趙慎點頭:“目前還在收集證據,但虞家作惡多端不說,還跟雍王勾結,有謀逆之嫌。”
蔡行思點頭:“那就好,我手上還有一些虞家人犯罪的證據,回頭我會都整理出來。”
趙慎突然想起什么,問:“你手上的證據,是不是跟虞川南有關?”
蔡行思點頭:“虞家人跟水匪和倭寇勾結,有船出海,肆意斂財,這件事是虞川南負責的。楊震就是知道了這件事,才被誣陷。”
趙慎道:“齊侯爺是專門來查此案的,大人回頭將證據交給他就行。”
死去的人已經死了,活著的人卻還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