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在重傷之下,又中了劇毒,宋春鳴又一次失憶了。
對于這個結果,楚禾竟然沒有生出一點意外的感覺,總之這個世界的男主不是失憶,就是在失憶的路上。
還算寬敞的馬車里,四個人分別坐在了兩側,面面相覷了一會兒,終于還是方松鶴忍不住了。
“師弟,你還記得什么?”
宋春鳴身上的毒雖然解了,可他身體還沒有恢復,病懨懨的模樣,仿佛隨時會咽了氣。
他有氣無力的道“我只記得自已的名字,別的,我什么也不記得了。”
楚禾盯著對面的宋春鳴,見他臉色蒼白,精神狀態尤其糟糕,現在還能夠撐著和他們說話已經很不容易了。
要不是他生命力頑強,一定就不是又失憶這么簡單。
旁邊那道黏在自已臉上的視線實在是太明顯,楚禾受不了了,趕緊收回目光,抓著阿九的手,道“這里太悶了,我們出去吹風吧。”
阿九一聲不吭,卻是沒有放開楚禾的手,與她一起坐在了車廂外。
小青蛇正趴在二唯馬的腦袋上,搖頭晃腦的做指揮,回頭看了眼坐出來的新婚夫妻,吐了吐信子,像在說外面有它搞定就行,他們才不需要出來湊熱鬧。
阿九瞥了眼小青蛇,手里扔出去了一顆松子,正中小青蛇的腦袋。
小青蛇當然沒有做什么,純粹是它主人生悶氣,所以才被遷怒了而已,它縮了縮腦袋,不敢再引起主人注意。
阿九也不知道是去哪兒摸了顆松果,敲出松子來,也不是為了吃,只是因為閑得慌,無聊的時候玩玩。
他幾次悄悄抬起眼眸去看旁邊坐著的楚禾,但楚禾就像是傻了一樣,明明他都表現得這么不高興了,她卻也不知主動的來關心他是怎么了。
楚禾兩手托著下頜,正在思索回了家后,面對新的一輪風暴應該怎么化解才好,也不知道她寫的那封信送回家,她爹看了會是什么反應。
才成親第二天,昨天夜里她才拿了他的清白,今天居然就對他愛搭不理的了。
阿九微微抿唇,身子往后靠在車門上,雙手抱臂,臉往旁邊一扭,盯著路邊沒有半點意思的樹與草,心中的郁悶越積越深。
風一吹,楚禾回過神,忽然意識到周圍好像有些太安靜了,再抬頭一看,只能看到少年的側顏,輪廓線條冷硬漂亮,眼睫長長,在風中輕顫,也很漂亮。
他好像在鬧情緒。
楚禾伸手抓住了他的發尾,貼上了他的身子,輕輕的問“阿九,你怎么不高興呀?”
她終于舍得開口來關心他了。
阿九眼眸回轉,似笑非笑,“我沒有不高興呀。”
楚禾一看他這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就知道他肯定是在鬧不高興,但一想到自已也沒有做讓他不高興的事情,她的腦海中只剩下了一個猜測。
“是你的身體還不舒服嗎?”
阿九頓時如鯁在喉,害怕車里的人聽到,捂住她的嘴,他低聲道“我的身體很好,才沒有不舒服。”
楚禾嗓音悶悶的,“那你是因為什么事情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