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確實是能夠使人進步,瞧瞧,不諳世事的阿九都會拐著彎說話了。
楚禾有些不好意思,卻又不想承認自已沒用,把笛子塞回他的手里,她沒好氣的說“一定是你的笛子有問題,才不是我的問題。”
阿九摸摸短笛,小聲說“我的笛子才沒有問題。”
楚禾扭過頭,“不可能。”
阿九瞥了一眼楚禾黑乎乎的后腦勺,將短笛置于唇邊,輕輕吐氣,悠悠的聲音清脆悅耳,飄散在空氣里,也引來了諸多生靈們的異動。
藏在樹上與草叢里的鳥獸露出了臉,池子里的紅鯉躍出水面,水面濺起一圈圈細碎的波紋,尾鰭劃過空氣時帶起的水珠,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
夏日里好似迎來了春歸,生意盎然,生生不息。
楚禾不由得伸出手,一只雀鳥停在她的指尖,嘰嘰咕咕的搖頭晃腦。
少年放下短笛,一手托著下頜,仔細的盯著女孩在陽光下更顯柔和的側顏,嗓音不自覺的也輕了許多。
“好玩嗎?”
楚禾情不自禁,眉眼彎彎,笑意盈盈,“好玩!”
鳥雀飛走,楚禾撐起身子,湊過去親了一下他的唇角。
阿九摸摸自已的唇,還是頭一次覺得,原來以前覺得只要是殺不了人就沒有用的笛音,竟然也可以為他帶來天大的好處。
楚禾握住了他冷冷的手,熟練的與他十指相扣,“阿九,以后還可以吹笛給我聽嗎?”
阿九輕笑出聲,“笨阿禾。”
楚禾瞪他,“我怎么又笨了?”
他纏著她的一縷黑發,看著自已的膚色與她的黑色交織在一起,神色恬淡,竟鮮少的有了平和的心境。
“尋常人聽了我的笛音,都是要逃的。”
也就只有她,聽了一遍還說想再多聽幾遍。
“為何要逃?”楚禾倚在他的懷里,抬起臉,滿心滿眼都是他,“阿九長得好看,說話好聽,吹的笛音也好聽,我一看到阿九,就會心里歡喜得不行呢,反正我是生生世世要與阿九在一起的,我不會逃避阿九,阿九也不許逃避我。”
少年喉結輕動,溢出一聲幾不可聞的低啞嘆息,帶著幾分無奈,更多的卻是藏不住的動容。
他垂眸望著懷中人亮晶晶的眼,那里面盛著的熾熱與堅定,像一簇小火苗,輕輕舔舐著他沉寂已久的心。
“阿禾……真的很壞。”
楚禾抿唇,“我怎么又壞了?”
阿九俯下身,與她抵著額間,白色碎發落在她的鬢邊,與她與黑色的碎發模糊了彼此的界限,他勾著她的小拇指,吐出來的氣息是熱的。
“你這樣,還讓我今后怎么舍得離開你?”
楚禾一笑,蹭了蹭他的面頰,“那便不離開好了,我都想好了,等回了家,我就和我爹說清楚,我們肯定是要成親的,等我們年紀再大一些,再考慮生小寶的事情,你說好不好?”
阿九頷首,輕輕的笑,“好。”
楚禾的腳尖有點癢,低頭一看,原來是小青蛇也泡進了水里玩耍。
大概物似主人型這句話有幾分道理,小青蛇鉆進水里便惡作劇似的,齜牙咧嘴的追著紅鯉們到處跑,隨后它張開嘴嗷嗚一口,把一條金色的鯉魚吞了進去。
楚禾一愣。
阿九忽然道“有人來了。”
楚禾又趕緊拉著他起來擦干腳穿好鞋襪,不多時,走過來了一批人。
洛巧巧抱著孩子,在侍女的陪同下緩步而來,見到楚禾與阿九,她眼前一亮,“楚姑娘,阿九公子,我找你們許久,原來你們在這里。”
阿九向來不喜歡與人打交道,抓著楚禾的一縷黑發,只覺得低頭瞧著每一根黑發都覺得有意思,也不搭理人。
楚禾露出禮貌的笑,“夫人找我們有什么事嗎?”
洛巧巧抱著孩子行了一禮,“那日我們母子差點就要命喪邪祟之手,多謝姑娘與公子出手相救。”
楚禾連忙說“當時那種情形,任誰見了都會出手的,夫人不用掛懷,不過,夫人與少爺為何會流落在外,受到邪祟的追殺?”
洛巧巧說道“彥兒自生下來身子就不太好,我帶著彥兒一直在城外的莊子生活,那兒清凈,方便彥兒調養身子,忽有一天,莊子遭到了邪祟襲擊,我帶著彥兒拼死逃出,之后逃進山野中的林子,就遇到了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