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華燈初上,正是溫柔鄉最熱鬧的時候。
賓客絡繹不絕,女子笑聲陣陣蠱惑人心,骰子落碗的脆響、猜拳的吆喝、調笑的軟語攪在一處,熏得人骨頭都發酥。
尤其是那高臺之上的旋轉的舞姬們,多少男人渴求一次輕紗拂面,皆是目露熱切。
這兒是溫柔鄉,也是銷金窟,許多人一擲千金,都只是為了一夕醉生夢死。
溫柔鄉的主人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長得很瘦,尖耳猴腮的,從面相上看便是縱欲過度。
因有一顆牙齒鑲嵌的是金牙,道上的人便都稱他一聲金爺。
金爺的手下很多,于是他很少會對溫柔鄉里的瑣事一一插手,但今天不一樣。
“待會會有貴客到,所有的細節都必須按照我之前布置的做好,若是怠慢了這位顧客,我們所有人都吃不了兜著走!”
手下連忙彎腰說道“金爺,我知道了,您放心,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好了,絕不會出差錯!”
金爺點點頭,忽然注意到樓內的喧囂聲有所克制,不由得往前走了一步,他在二樓,扶著扶手往下張望,這么一看,他也面露意外。
從外走進來了兩位年輕的男性,那一身黑色勁裝的年輕人手搖折扇,風度翩翩,英姿瀟灑。
溫柔鄉里并不缺年輕俊美的公子走進來消費,引人注目的是與他同行的人。
白發紅眸的少年,紅黑相間的異域服飾勾勒出了極好的身段,那點綴著的銀飾在燭光里閃爍著光點,奪人眼球。
香風微微拂過,耳邊白色鬢發輕撫面頰,與那紅瑪瑙耳墜相呼應似的,再配上那在腰后搖晃的發尾,銀鈴聲響里,好似有著一種奇異的魔力,竟然讓不少男男女女都看得呆了。
“苗疆人。”金爺眉頭一皺,“怎么會有苗疆人來這里?”
溫柔鄉招待過南南北北,來自于五湖四海的客人,可從來沒有招待過苗疆人啊。
手下問“怎么辦,金爺,要把人趕出去嗎?”
金爺一巴掌拍上手下的頭頂,“你知道苗疆人的手段多陰狠歹毒嗎?你要把他趕出去,得罪了他,我這生意還要不要做了?”
手下委屈,“那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他就算是苗疆人,那也是個男人,男人既然來這里,那肯定就是吃喝玩樂的,交代姑娘們,好好伺候!”
“阿九,你看看,這兒的女子這么多,環肥燕瘦,各有千秋,你若是能哄她們高興,那小小一個楚姑娘,肯定也不在話下。”
心中一刀挑眉一笑,再看向沒見過世面的阿九,頗有前輩提點后輩的得意洋洋。
阿九的一雙紅眸在燭火里亮得像淬了血的寶石,視線流轉,帶著點探究,又有未經世事的懵懂。
受命前來招待的男人也怕名聲可怕的苗疆人,他抹了抹臉上的汗,臉上擠出笑,“兩位貴客大駕光臨,我們有失遠迎,不知兩位是來飲酒,還是來找作樂?”
心中一刀有經驗,立馬接話,“自然是作樂。”
男人陪著笑,恭恭敬敬的問“那兩位公子喜歡什么樣的姑娘?是歌喉動聽,舞姿曼妙,還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我們這兒都有。”
心中一刀說道“我是帶朋友來玩的,你問我朋友喜歡什么樣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