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歡喜隨手把弓箭扔給了甲一,往前一步。
周咸趕緊擋在洛巧巧母子身前,“周咸拜見上官夫人,不知上官夫人從滄海洲府中來到此處是何故?”
“城中太悶,聽說這里有邪祟出沒,我來湊湊熱鬧。”
就這么巧?
周咸隱晦的看了眼地上店小二的尸體,他原本還打算留下這個活口,好盤問魚三娘護著的另一個黑衣人是誰,沒想到店小二被一箭射殺,現在所有線索都斷了。
店小二死前,似乎看著上官歡喜說了什么?
上官歡喜也不看周咸護在身后的洛巧巧母子,她掃視一圈在場眾人。
其他人或多或少也對她感到好奇。
黑雁與白鴿神色探究。
慕容昧翡摸了摸手里的劍,聽說上官歡喜年紀輕輕便取得了天下第一劍客的名號,若有機會,倒是真想和她比試比試。
蘇靈犀趕緊站直了身子,眼里冒出了詭異的光。
刀家三兄弟那邊,心中一刀打開扇子,自以為露出了風度翩翩的笑容。
他可是有名的芳心縱火犯,哪怕是被稱為毒婦的上官歡喜,定也逃不過他的魅力。
上官歡喜“輕浮。”
心中一刀臉上笑容一僵。
上官歡喜的目光經過桑朵與蒼硯,在蒼硯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最后看向了氣息純真無害的阿九與楚禾。
她道“對付一只邪祟而已,把動靜鬧得如此之大便罷了,還讓自已傷痕累累,合著這么些人,還抵不過深山里跑出來的野東西。”
“若是我不來,今日你們還要放走一只邪祟。”
“聞人不笑不過才當上洲主一年,底下的人不進反退,無用之才,實在是可笑。”
周咸的手下面色都有些憤懣,周咸臉色也不太好看,他搖搖頭,示意手下的人不要沖動。
自從聞人不笑與洛巧巧的事情發生后,上官歡喜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孤高自傲的人了。
她的心已經被嫉妒與怨恨所扭曲,對一切都是這樣的刻薄尖酸。
上官歡喜恨洛巧巧,也恨聞人不笑。
剛剛那一箭,她是真的想殺了那個孩子。
洛巧巧也知道自已有愧于上官歡喜,是以不論被如何針對,她都沒有怨,哪怕是自已的孩子差點被殺,她也只能默默咬牙忍受。
“這就是傳聞里的上官歡喜。”楚禾同樣目露好奇。
她雖然幫過洛巧巧,但那也只是因為洛巧巧母子對她而是影響劇情的人物,至于上官歡喜與洛巧巧和聞人不笑三者之間的糾葛,她不做評價,也不會插手。
但說實話,楚禾對背負了很多傳聞的上官歡喜更有興趣,“聽說她本來是天下第一劍客,卻因為無垢心境破碎,如今連劍都拿不起來了。”
阿九看了眼上官歡喜,對方對他的視線很敏銳,很快也看了過來。
他隨后收回視線,手指輕撫楚禾柔軟的黑發,輕笑一聲,頗含深意,“心境破碎嗎?”
楚禾看看姿態高高在上的上官歡喜,又看看被人護在身后盡顯柔弱的洛巧巧,微微抿唇。
隨后,她扭頭看著為自已編辮子的少年,小聲的問“阿九,你會不會有一天不喜歡我了,去娶別的女人?”
“不會。”他回答的不假思索,手上動作沒停。
楚禾皺眉,“你回答的這么快,一定都沒有認真的想過這個問題!”
阿九微頓,“那阿禾再問一遍?”
楚禾問“你會不會有一天不喜歡我,去喜歡別的女人?”
他沉思許久,“我只喜歡阿禾,不喜歡別的女人。”
楚禾“我就一個問題而已,你居然花了這么長的時間思考,是不是在想怎么哄騙我!”
阿九“……”
楚禾“你怎么不說話了,你平時不是挺能說的嗎?”
生平第一次,阿九體會到了如鯁在喉,芒刺在背,七上八下的感覺。
楚禾“哼”了一聲,扭過頭,小辮子一甩,發尾砸在了他的臉上。
小青蛇冒出來,眼睛看著阿九,像是在幸災樂禍。
阿九臉色一黑,卻見另一邊的夫妻也出了狀況。
白鴿問“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喜歡享齊人之福?又有人能與自已并肩作戰,又有人能為自已紅袖添香?”
黑雁“沒有啊,怎么可能呢?”
“沒有?”白鴿揪著他的耳朵,“那你剛剛怎么盯著那個苗女看個不停!”
提及苗女,桑朵看過來,還故意的拋了個媚眼。
白鴿呼吸一急,下手更重。
黑雁趕緊求饒,嘴里喊著疼,不期然間,他見到了楚禾正拍開阿九的手。
楚禾拍過去的力氣有些重,聽到清脆的響聲后,她自已也愣住了。
阿九卻眨眨眼,關心地問“阿禾,你的手疼嗎?”
楚禾呼吸一滯,偏過臉,抓緊了自已的衣角。
隨后,黑雁與阿九那雙懵懵懂懂的眼睛對上了目光。
奇妙的是,兩個男性在眼神交匯的瞬間居然達成了心神交匯。
——為什么她們要發脾氣?
——我們都是被無辜牽連的!世間上三心二意,娶兩個老婆的男人可真該死啊!
阿九似懂非懂,眼眸里再次流露出了沒有被知識污染的茫然。
這時,有更多的黑甲衛圍了過來。
有人對甲一小聲說道“大人,洲主來了。”
甲一下意識看向上官歡喜。
上官歡喜已經走遠,牽了匹馬,翻身而上,果斷利落的一聲“駕”,一扯韁繩,騎著馬絕塵而去。
她還是那樣,不想多看聞人不笑一眼。
蘇靈犀沖出門想追上去,卻被護衛烏鴉一手抓住。
周咸向眾人拱手,說道“諸位都是要進滄海洲的,不妨隨我們一起進城,你們此次出手相助,或多或少都受了傷,一來你們可以在府中好好休養,二來洲主肯定也會想要設宴好好感謝各位。”
從實際情況來考慮,與周咸一起進城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于是,眾人沒有推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