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間,寬敞的后車座變得逼仄沉悶起來。
“你到底要做什么?”喬梨躺在后座的椅子上仰視著他,聲音里帶著疑惑。
鼻息間全都是他身上凌厲又不容抗拒的氣息。
靳明霽嗓音略有些沙啞:“小梨,我不會傷害你,不需要這么抗拒我。”
自從兩人商議,她替他穩住母親,他支付她后半輩子生活費后,喬梨就自動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避嫌得徹底。
那張卡,以及后面那些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禮物。
這些東西在喬梨看來,都不過靳明霽在單方面兌現他的承諾,并沒有其他的含義。
他沉聲道:“你留證據反擊他的手段,沒錯,但太過于失去主動權。”
“如果他不是健身教練,而是對你意圖不軌的歹徒,手里拿著刀,你也要等他捅你一刀才去反擊?”
喬梨突然道:“你在擔心我?”
對她捕捉重點的能力,靳明霽保持了沉默。
她就知道,從他口中聽不到真話。
動了動被靳明霽禁錮在兩人身體之間的手,喬梨開口道,“你先起來,我的手麻了。”
他聞頓了下,緩緩起身。
清晨窗外并不算刺眼的和煦陽光,襯得他本就深邃的五官更加分明。
喬梨重新坐了起來。
兩人之間似有溝壑縱橫,各自靠著窗邊,一時之間誰都沒有開口。
“回小區。”靳明霽這句話是對前面的司機說的。
等車子平穩停在地下電梯廳,他率先下車,看了喬梨一眼后,朝著電梯的方向走去。
看得出靳明霽還有其他的話要和她說,她收起心里的嘆息,跟著他走進電梯。
從電梯出來時,喬梨走在他前面,剛進屋就聽到他說,“拖鞋呢。”
靳明霽問的是他留在這的拖鞋。
她沒有遲疑:“丟了。”
在確定自己和靳明霽之間的曖昧關系結束后,喬梨就把他留在這里的拖鞋、牙刷、毛巾都丟了。
這些生活物品太過曖昧,不適合他們兩人現在的關系。
她從玄關柜子拿了雙一次性拖鞋出來,放在他側邊的柜子上,沒有多。
喬梨去廚房倒了兩杯水出來。
就看到靳明霽正在看,她放在沙發上那本被盤得越來越油亮的瑞·赫爾金手札。
這本手札已經被她來回看了不下十幾遍。
他靜靜看著那本手札好久,才將目光放回到坐在對面的喬梨身上。
這個場景很熟悉。
接連幾次,只要是在清府一號見面,兩人之間的氛圍就像此刻這樣。
有著最親密關系的陌生人?
靳明霽眉頭一皺:“你很喜歡這本筆記?”
這本手札用的是最稀有的牛皮,之前也沒有現在這么油亮。
明顯是有人來回翻看,一點點盤出來的光澤。
喬梨嗯了一聲。
出門前就已經煮好的溫水,如今溫度適宜,她捧著水杯小口小口抿著,等著他的后文。
從昨夜,到此刻,除了窗外的黑夜變成了白天,他們之間的位置甚至都沒有變。
靳明霽一直沒有說出找她的目的。
出于慣于直白的表達習慣,她是真的覺得和有錢人說話很累,有什么都喜歡藏著掖著,非要人去猜。
她主動出擊道:“我該叫你阿霽,還是靳總?”
認真細數了這幾次他頻繁來找她的次數,盯著他半字不說的那張俊臉,喬梨握緊手里的水杯開口道,“你一直不說,總不會是想找我睡覺,不好意思開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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