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梁翊之道。
承認李多余的身份,這結論也傳回了沈家。
現在對所有人,他都這么說。
梁維岳微微詫異,“但你始終娶了人家的排位,我們有求于沈家,不可以得罪他們,三年之約還是要遵守的。”
梁翊之抿唇道:“我知道。”
梁維岳語氣放緩了些,“我明白你也是個正常男人。若實在有需要,在外低調安置一個,也無不可。”
梁翊之極淡地扯了下嘴角,聽不出什么情緒道:“我趕時間,先走了。”
……
季縈走出黑星大樓,謝令芳那些話像刺一樣扎在心里,說不難過是假的。
天空不知何時下起了雨,她的車還停在露天停車場盡頭,冒雨跑過去必定渾身濕透。
正猶豫間,一把大黑傘無聲地撐在了她頭頂。
她回過頭,看見了薛欽。
“季小姐,雨勢不小,這把傘您先用著。”
季縈接過傘,卻沒有道謝,反而直接問道:“梁翊之呢?他現在總該有空了吧?”
薛欽面露難色:“梁先生今天是來商談要事的,現在我們必須立刻趕去基地,車已經在那邊等了。”
季縈終于壓不住火氣,“他主動來招惹我,現在一個不高興就擺出這副不冷不熱的樣子,算什么?就算真要劃清界限,也該把話說明白,再當陌生人吧?”
“呃……”薛欽尷尬地笑了笑,“季小姐您別動氣,我們只出去三天,回來之后我第一時間聯系您。”
這還像句人話。
季縈抿了抿唇,沒再多說,撐著傘獨自走進雨幕里。
……
黑星動力董事長辦公室。
謝令芳已經走了,梁維岳獨自坐在辦公桌前。
助理為他端來一壺新沏的碧螺春,他卻不喝,只望著窗外沉沉雨幕。
“這幾年我對琨市的事是不是太不上心了?”他突然開口。
助理沒明白他為什么這么問,沒有立刻回答。
“沒想到顧宴沉的太太長得那么像她,你覺得老二查過嗎?”
助理跟了他二十年,是知道原委的。
一下就明白他問的是誰。
“二爺行事向來周密,想必是查過的。既然對外承認了‘去世’,那人……大抵是真的不在了。”
梁維岳點頭,“他承認的事,肯定是確切的。我聽說顧宴沉夫妻感情不好。”
“是,正在鬧離婚呢。”助理低聲應和。
梁維岳低下頭來,摸了摸自己的臉,“你說她會喜歡成熟一些的男人嗎?”
助理愣了好一會兒,才艱澀地勸道:“梁董,若您真有此意,夫人那邊務必得瞞得穩妥。否則,只怕又會像前幾位一樣銷聲匿跡。”
梁維岳喝了一口茶,目光深沉難辨,語氣卻平淡無波。
“今天的茶泡得不錯,這個月給你多加績效。”
……
警方去晚了。
他們趕到綺夢居時,溫聆雪已聞風而逃。
但現場提取到的指紋與運動鞋上遺留的半枚痕跡一致,也與鉑景灣中提取到的指紋相符。
至此,她殺害張承的嫌疑大幅上升,被警方正式列為通緝對象。
而短短三天時間,宸矽集團也風云驟變。
黃昊然以一項“自主研發”成果力爭為實驗室增資,眼看集團主業即將走出困局。然而顧熠卻在董事會上強烈反對撥款,隨后集團竟突然爆出資金鏈斷裂。
結果調查發現,除了實驗室之前就吃掉了公司大筆投資外,顧熠更私下轉走巨額資金用于賄賂靠山,導致宸矽陷入財務危機。
此前幾乎掌控全局的顧熠父子,轉眼淪為眾矢之的,而原本就已邊緣化的顧宴沉也難以挽回頹勢,宸矽集團正式面臨破產困境。
妄淵居。
顧熠氣得把房間里的擺設都砸了一遍。
顧恭看不去,勸道:“他說不管你了,那是他以為宸矽要破產了,咱們沒錢給他了,可是咱們不是還沒倒嗎?還有希望的!”
顧熠抓住他的衣服,赤紅著眼質問他,“不是你一直說宸矽有的是錢嗎?這才多久就資金斷裂!顧家是琨市首富,那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