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縈輕描淡寫地問:“有必要嗎?”
“縈縈,那個孩子不僅是你的痛,也是我的痛,原本我們還能再有……”
季縈不想聽他虛偽的話,打斷道:“我來。”
你別后悔就行!
……
兩個多小時后,她開車到了渡安寺。
顧宴沉看上去還是那么虛弱,坐在輪椅里,是陳遠上前給她開的車門。
旁邊一個穿黃衣服的和尚應該就是顧宴沉信息里說的訶塵師父了。
季縈上前,向他作了揖。
訶塵師父仔細地看了季縈的面相,說道:“顧太太是有大福氣的人,顧先生抱恙仍堅持為幼靈超度,慈悲心令人感佩,二位鶼鰈情深,同心同德,必能感動佛主,再得麟兒。”
顧宴沉嘴角含著無欲無求的笑意微微點頭。
而季縈正想提醒善良的師父少說話,不然一會兒臉疼,結果一輛奔馳就飛速開了進來,停在他們面前。
郭穎從車里出來,看見顧宴沉,直接撲了上來。
“宴沉,我好想你呀。”
不僅顧宴沉臉黑了,就連陳遠和訶塵師父也愣住了。
郭穎才不管旁人的目光,撲到顧宴沉的腿邊,握住他的手,再抬頭,已是滿臉淚痕。
“聽說你病危,我給你電話,沒人不接,你妹妹又聯系不上,我去宸矽集團找你,你弟弟還不讓我上去,我擔心死了。”
顧宴沉抽出手,正要對她發火,突然想起什么,語氣又變成十分溫和。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郭穎看了眼季縈。
其實是季縈告訴她的。
不過她才不會讓季縈在顧宴沉心里加分呢。
“我擔心你,整夜整夜睡不著,實在沒有辦法,只能去跪求季小姐了。”
顧宴沉臉色很不好看,“今天我要超度我和我太太的孩子。你先回去吧,等我忙完再聯系你。”
“不,”郭穎抓住了他的輪椅,“我要留下照顧你。”
就在顧宴沉頭疼著該怎么“友好”地請她離開時,季縈笑道:“顧副總,郭小姐對你一往情深,你就答應她吧。”
顧宴沉頓時明白,這是季縈故意為之的,看向她的目光變得不可思議。
訶塵師父被當場打臉,但出家人經得起大風大浪。
他平和說道:“阿彌陀佛,寺中皆是清修之人,講求心靜。諸位施主若能各自安守,不擾清凈,便是功德。”
郭穎沒能領會到這句話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反而笑嘻嘻地走上前道:“師父放心,我最懂規矩了。我想捐錢為我男朋友做場法事祈求他身體健康,您看十萬塊行嗎?”
訶塵師父看著她,無悲無喜,“施主,佛前祈福,心誠為上。名分未定,恐難靈驗。”
郭穎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顧宴沉心里發堵,“師父,我太太來了,先超度我們的孩子吧。”
……
沒多一會兒,渡安寺莊嚴的法壇被誦經聲包圍。
這會兒顧宴沉沒有坐在輪椅里,而是同季縈一起跪著,虔誠地為他們的孩子超度。
只是才過了十幾分鐘,他就有些撐不住了。
陳遠見他身形微晃,馬上給他遞來了參茶。
然而,顧宴沉拿著參茶,看了看身邊這幾天清瘦不少的季縈,強忍著自己的不適,把參茶遞向了她。
眼中盡是對她的關切和擔憂。
可季縈的目光卻只在參茶上頓了一秒,便轉過頭,向站在一邊,已經無聊到極點的郭穎說道:“顧副總有些不適,這杯茶還是你來照顧他喝下更為合適。”
郭穎的眼睛瞬間就亮了,忙不跌地向顧宴沉跑了來。
顧宴沉渾身僵硬,半晌才用一種近乎慘淡的語氣,低聲解釋道:“縈縈,這杯茶是給你喝的,我沒有要你照顧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