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緋霜干脆利落地給出否定回答:“不能。”
“我不會讓你做外室了,我會給你正妻之位。”
葉緋霜足足沉默了好幾息:“……凈給些沒用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會好好對你,把前世欠你的都彌補回來,我請求你給我這樣一個機會。”
葉緋霜擺了擺手:“不需要。陳宴,我以前就和你說過,咱倆離遠點,各走各的路,就是對彼此最好的了。”
蕭序見葉緋霜從石碑后邊走出來,急忙迎過來,不高興地問:“阿姐,陳宴和你說了什么?他怎么動手動腳的啊!”
陳宴竟敢抱他阿姐,很想把他的手剁掉。
葉緋霜朝他一笑:“不要緊,一點小事。”
她不太想和蕭序提他阿姐的事,只要一提,蕭序就要想。只要一想,他就難受得特別厲害,葉緋霜看他那樣也不好受。
所以沒必要自討苦吃。
蕭序抿著嘴巴,委屈兮兮的:“阿姐,你的私事我都很少過問,你知道為什么嗎?”
“為什么呀?”
“因為我問了,我就會忍不住插手要管,想幫你做事。但我知道你不喜歡這樣,你喜歡自己做自己的事情。所以我就忍著不問、不管,只陪著你就好了。”
葉緋霜笑起來:“我們懸光真聰明。”
“但你要提防著陳宴。”蕭序強調,“不要信他的鬼話,他心機很深,很會騙人的!”
“嗯嗯,我不會相信的。”
回鄭府后,葉緋霜去了映竹軒。
青岳立刻把煎好的藥端過來,見陳宴的臉色比出去的時候還要難看,又急忙著人去請大夫。
房間只剩下了葉緋霜和陳宴二人,坐在圓桌兩側,桌面上的細口瓶里插著兩枝白梅,幽香淡淡。
陳宴開口問:“前世,我們在一起了多久?”
“十一年。”
陳宴呼吸一窒,輕聲道:“我夢到過,我們有些好時候。”
“是有,最開始的時候是還好。我覺得當外室就當外室,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行,因為我認為你是世上唯一對我好的人。后來我知道你故意把我害到那種田地,我就和你好不起來了。”
“我……”陳宴有些無措,“我為什么要那么做?”
“我怎么知道。”
陳宴從梅枝上摘了一朵花,手指無意識地揉搓著:“那你恨我嗎?”
“恨過。最后那兩年生病,很痛苦,恨你恨得不行。同時也恨我自己,為什么就過得那么慘。”
“恨”字一出,陳宴的整顆心都好像不是他的了,疼痛和酸澀感充斥著整個胸腔,連吸氣呼吸都是痛的。
聽她又說:“剛活過來的時候也恨。你不知道,當我睜眼發現自己在湘州的家里,發現自己回到了十歲時,我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我一定要殺了你。”
“這些年,你有很多次機會可以殺我,怎么沒動手呢?”
“因為你有用。”
陳宴盯著她,重復:“我有用?”
“對,前世你心里沒我,但是有百姓,有朝政,有天下。你做出了不少政績,惠及許多百姓,所以你有用,我就壓下了殺你的念頭。
而且你很難殺,我不想把我重活一世的大好時光全都花在和你斗智斗勇上。否則,豈不是成了變相地圍著你轉?那和前世還有什么差別。”
陳宴扯了扯唇角,卻不是一個笑的表情:“所以我在你這里,什么都不算了。”
愛沒有,就連恨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