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點著一盞煤油燈。
小武將最后一道菜端上飯桌,坐在了旁邊。
孫齊盯著桌上的酒,喉結動了一下。
桌上是各種肉和蔬菜。
從未見過如此豐盛的飯菜,簡直比在遠山鎮過年還豐盛。
“吃吧,家常便菜而已,別見外。”藥晨示意著。
自顧自夾了牛肉嚼了起來。
孫齊也不客氣,給自己倒了杯酒,開始大口吃起來。
酒過三巡。
三人話也多了起來。
“老藥啊,其實當年在遠山鎮,我是服你的。”
“服我,還算計我?”藥晨不悅道。
“還記得那個安神藥。”
孫齊捏著酒碗,臉色有些微醺,“那次是你說我用了益母草才有這效果,結果,王老爺直接砸了我的秤,說我是騙子。”
藥晨頓住:“這陳年往事,你還記得?”
“怎么不記得?”孫齊哭笑不得,語氣里帶著苦澀,“那時我就記恨上你了,大家都同行,你憑什么整我。而當時,我娘生病,需要錢,我眼紅你生意好,就買通了藥商,換了你的藥方。后來你被吊銷執照,我經常夢見你站在醫館門口罵我。”
燈光忽明忽暗。
張寶山抓著酒杯,沒有說話。
只見藥晨嘴唇微微發顫。
孫齊的手指在桌沿敲著,非常有節奏。
突然間開口道:“老藥,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反正我也沒幾天好活了,你想怎么報復,沖我來吧。”
“報復個屁。”藥晨罵了一句,拿起酒杯,仰頭一口悶了。
再將碗底重重叩在桌上。
“要是一年前,我可能真的會想把你挫骨揚灰。但現在,我在荒村過得挺好,比在鎮子里敞亮多了。”
孫齊伸手按住藥晨的手背。
“其實那件事后,我的藥房也開不下去了。我就去了山里,自己種了片藥田。本以為能躲清凈,卻連個說藥方的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