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將軍·王魁那龐大的身軀,連同他麾下的玄甲鬼兵,盡數化作黑沙消散之后,原本喧囂喊殺的十字路口,陷入了一片詭異的、令人心悸的死寂。
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并非結束,而僅僅是一個短暫的、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我們……好像捅了馬蜂窩了。”
墨長庚那不帶絲毫感情波動的聲音,精準地概括了眾人此刻的處境。
隨著鬼將軍的死亡,在那片無邊無際的灰色濃霧之中,一雙雙、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散發著各色不祥光芒的眼睛,正緩緩亮起,遙遙地,鎖定了他們這群不速之客。
“不能再深入了!”
秦瑤作為隊長,當機立斷,“我們鬧出的動靜太大。立刻尋找安全屋,休整,等待天明!”
……
十分鐘后,小隊四人,成功躲進了一棟看似堅固、樓層較高的廢棄寫字樓內。
這里,暫時成為了他們在百鬼夜行之中的孤島。
所謂的“日常”,便在這座死亡之城中的孤島上,以一種極其壓抑的方式,緩緩展開。
墨長庚中,取出了數十個大小不一的機械造物。
有能在墻壁上悄然爬行、進行360度無死角監控的微型蜘蛛,有能在樓道關鍵位置布下高壓電網的“電磁陷阱”,還有幾臺小型的、能自動識別“怨念能量”并進行無聲射擊的“靜默炮臺”。
在短短十分鐘內,他就將這層樓,改造成了一個戒備森嚴的臨時堡壘。
這種滴水不漏的行事風格,讓其余三人都暗自點頭。
秦瑤則主動承擔了,將此地的戰斗數據、詭物情報、以及他們剛剛得到的、關于“鐘樓”的猜測,加密后,傳送回了遠在千里之外的清北大學風紀委員會總部。
作為隊長,她不僅要為小隊的生死負責,更要為整個任務的戰略規劃,提供第一手的情報。
而小七,則再次展現出了她那與眾不同的、令人難以理解的一面。
她沒有休息,也沒有警戒。
她只是獨自一人,坐到了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赤著雙足,抱著膝蓋,將那張蒙著白布的臉,貼在冰冷的玻璃上。
她似乎在“傾聽”。
傾聽著窗外那數以萬計的“鬼”,所發出的、無聲的悲鳴。傾聽著這座古城,在被“詭物化”后,那痛苦的、絕望的脈動。
在她的世界里,那片灰色的濃霧,并非混沌一片,而是由無數條糾纏在一起的、充滿了悲傷與怨恨的“命運之線”所構成。而所有絲線的盡頭,都指向了同一個地方——鐘樓。
“它們……不是在游蕩。”
她忽然,用一種輕柔的聲音,開口說道。
“它們……像是在‘朝拜’。”
“朝著……鐘樓的方向。”
“那里,有一個……讓它們所有‘鬼’,都感到恐懼,卻又不得不臣服的東西。”
印證了。
墨長庚的“物理偵測”,與小七的“靈感占卜”,從兩個截然不同的維度,得出了同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結論——鐘樓,就是控制整場“百鬼夜行”的、敵人的心臟!
就在這壓抑的氛圍中,許知,也在進行著自己的“日常”。
他沒有去休息,也沒有去思考戰術。
他盤膝而坐,將那枚剛剛到手的、還帶著一絲冰冷煞氣的素材卡:將軍的殘破兵符(品質:紫色),靜靜地,懸浮在自己面前。
他要制卡。
在這樣一個危機四伏、隨時可能被“鬼”潮淹沒的環境下,他要進行一次全新的、至關重要的卡牌創造!
秦瑤等人察覺到了他的意圖,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但她們都沒有出聲打擾,只是默默地,加強了對四周的警戒。
她們隱約明白,這個男人,似乎只有在“制卡”的時候,才是他最強大、最自信、也最專注的時刻。
許知緩緩閉上了眼。
他需要一張卡,一張能應對接下來那更加兇險的“攻堅戰”的卡牌。他不需要另一位像關羽那般強大的“將”,他需要的是一群能夠執行各種戰術、如臂使指的“兵”!
他的識海中,浮現出了一段塵封的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