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夫人簡意賅,給他們說了聲抱歉,然后說:“沈大夫要休息片刻自是人之常情,都怪老身這兒子實在是太過心切,惦記著老身這不中用的腿,才會一時間沖撞了神醫。”
曹光虎欲又止,卻在接到曹老夫人的一個眼神之后瞬間道:“娘教訓的是。”
然后,對著醫館的老大夫說:“這銀錢,就不勞煩這位小公子了,我知縣府出!”
眾人一片嘩然,這曹知縣是轉了性了?
平日里海津百姓眼中的這位知縣,可是很盛氣凌人的。
聲聲卻抓到一個獨特的角度:“當今陛下講究做官要清正廉明,雖然海津漕運發展蒸蒸日上,但知縣府庫房又不是海津的錢袋子,知縣府真的有這么多銀子么?”
謝韞騏反應過來,也狐疑地看著他。
這話把曹光虎嚇了一跳,背后竟出了冷汗。
曹光虎被曹老夫人瞪了一眼,曹光虎連忙改口:“自然不是,呃,本官的意思是……今日的藥錢,都由本官這個海津的父母官出了!雖然我們知縣府并不富裕,但海津百姓乃是本官的子民,知縣府自然要做點什么的。只是全包的話,知縣府當然是沒有這個銀子的,本官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隊伍里一片噓聲。
曹光虎似是怕這噓聲給人造成誤會,眼神立馬變得凌厲,正色道:“你們這是何意?海津每年的賦稅,本官都是完完整整地上交至京中、上交給陛下的。雖然本官那點俸祿十分微薄,但為了海津城的百姓,本官甘愿拿出來。”
謝韞騏輕哼一聲,懶得和他多說:“行吧,那今日的藥費就麻煩曹知縣你出了,剩下的,都由本公子包了。”
曹光虎面色不好,但也沒像剛才那般沉不住氣了。
沈嘉清知道這兩個小朋友都是不差錢的主,便也沒詢問聲聲謝韞騏這般做法是否妥當,只是對聲聲說了句:“這個曹知縣應該不對勁,你回頭多注意著點。”
聲聲疑問:“嗯?怎么不對勁了。”
“他不是說他俸祿微薄么,可前幾日他來上門求醫,第一天來時倒沒什么特別的,第二天竟然直接要讓人端黃金千兩給我,還在門外暗示說有我喜歡的東西。估摸著,是以為我要高價診金才能前去醫治吧。只是我都沒出門見他,他估計沒想到我會在暗處觀察他,以為我不知道呢,否則也不會在我面前這般大放厥詞了。”
沈嘉清回憶了一下,那天曹光虎身后帶著四個小廝,每個小廝手中都捧著個用紅布蓋著的盤子。
沈嘉清透過門縫,正好看見了重歸于好掀起紅布一角的情形,這才無意中發現了那紅布下面是滿滿的黃金。
沈嘉清笑著搖搖頭,“依我看,要真如他所說只靠著那點微薄的俸祿生活,是不可能有這般手筆的吧?”
聲聲愕然,黃金千兩,這可不是一般的手筆啊。
依照沈嘉清說的,曹光虎上門求醫,第一天時什么都沒帶,便以為沈嘉清是在暗示他要錢。
第二天帶了錢財去,沈嘉清卻依舊沒見他,曹光虎發覺沈嘉清油鹽不進,竟然沒直接把他綁了去。
這讓聲聲有點摸不著頭腦了,盛氣凌人,卻又不是完全的仗勢欺人。
搞不懂。
不過,這般大手筆,聲聲可只在謝御霄給人賞賜時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