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想和紫鵑不僅只是主仆關系,她更想和紫鵑做朋友呀。
紫鵑自打來到她身邊,沒有一天是不在精心照顧她的。
聲聲生病了紫鵑第一個知道,餓了紫鵑第一個去給她拿點心,每天晚上紫鵑都要起好幾次夜去確認她有沒有踢被子。
郁悶了,紫鵑開導她;傷心了,紫鵑安慰她。
聲聲想做什么,紫鵑都無條件站在她這邊。
這樣好的紫鵑,聲聲怎么可能只把她當做是一個“仆”呢?
聲聲能理解身份之間的差距,卻并不認同不同身份之間的兩個人不能做朋友。
出生在一個怎樣的條件下確實不是由自己掌控的,但人生的路,是自己走出來的,以后的機會,也是自己創造的。
或許大家不一樣,但水善利萬物而不爭,流水不爭先,爭的是滔滔不絕。
也沒有人規定,不同方向的小溪不可以交匯呀。
她是公主沒錯,可她并不覺得自己生來就比誰高貴。
真正的高貴,是要靠內心的澄澈和行止來鑄就的。
歷史上被銘記的所謂高貴之人,從不是哪一個公主皇子,也不是哪些權貴王公。
而是那些用詩句為眾生鳴不平的詩人,是用生命保家衛國的將士們,是一生踐行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士人。
若是有一顆蒙蔽空白的心,就算是做皇帝也只能看著江山腐敗。
同樣的,聲聲早就想過,他們皇室,乃至整個虞國,其實都是靠著百姓才有的今天。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是謝韞文教給她的道理。
身為公主,既然享受了百姓的供奉,自然也要一心為民,這才叫做真正的公主。
小團子氣得讓紫鵑低下頭來,手心用了點兒力打在她的額頭上:“你真是要氣死聲聲了。照你這么說,那聲聲跟小白還有炎琥……噢,現在又多了一個石頭。那聲聲跟他們還不是一個物種的呢,怎么就能做朋友了?”
紫鵑小聲反駁:“這不一樣呀公主。”
前面走了半天的謝韞騏回頭一看,發現只有他身旁不知道什么時候忽然空無一人了,回頭一看,嘿,陸馳和聲聲正擱那講什么悄悄話呢?
謝韞騏怒了,他倆又不熟,怎么講上悄悄話了,有悄悄話為什么不跟他這個哥哥講?
謝韞騏噔噔噔跑回來,跑著跑著頭盔又歪了,而且那件寬大而破爛的蓑衣一甩一甩的,狼狽之中莫名帶著點喜感。
謝韞騏邊扶頭盔,邊道:“你們干啥呢,怎么不走了啊?”
聲聲還沒從小情緒里緩過來,有些嗔怒地瞪了一眼謝韞騏,然后突然反應過來自己有一點情緒不穩定了,她應該站在紫鵑的角度想一想才對。
在紫鵑看來,她是公主,兩人之間有著天塹一般的鴻溝看,紫鵑會這么想其實也不奇怪。
畢竟,在這個權力至上的時代,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聲聲拉住紫鵑:“紫鵑姐姐,你不要這么覺得,在聲聲心里,朋友就是朋友,誰的身份都只是聲聲的朋友。”
紫鵑眼眶有點濕了,她猝然想起剛跟著聲聲時,聲聲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謝韞騏被聲聲瞪了一眼,虎軀一震,還以為是自己說錯什么惹她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