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對方在本地有些許根基,在他絕對的實力,也不足為慮。
也就在秦良策馬西行之際,西部廣袤的土地上,風起云涌的變局早已悄然拉開了序幕。
先行一步抵達此地的林天,并未有絲毫停歇,他按照秦良的既定方略,如火如荼地展開了行動。
時光荏苒,一個多月的光陰轉瞬即逝。
對于那些決意撤離的實權官員而,每一天都伴隨著煎熬。
恐慌的情緒如同瘟疫般蔓延,已經有五位官員在倉皇中提前離去。
這也使得原本十余位官員組成的同盟,如今僅剩下不到十人仍在苦苦支撐,試圖在最后的時刻挽回更多損失。
萬幸的是,真正掌控著西部命脈資源的幾位巨頭尚未完全抽身。
他們產業根系錯綜復雜,牽一發而動全身,想要在短時間內徹底撤離,無異于癡人說夢。
加之目前妖獸大軍并未真正壓境,許多人內心深處仍存有一絲僥幸。
期盼著局勢或有轉機,至少也能將手中的龐大資產以不至于慘烈的價格變現。
然而,市場的冷酷遠超他們的想象。
隨著時間推移,意圖拋售的資產如潮水般涌向市場,而有意且有實力接盤的買家卻屈指可數。
供需的徹底失衡,使得昔日的奇貨可居變成了如今的無人問津。
即便是這些曾經跺跺腳就能讓西部震三震的人物,也不得不面對現實,一次又一次地壓低報價。
可即便如此,市場回應他們的,依舊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整個西部,仿佛陷入了一場資產凝固的冰封期。
在這片動蕩的土地西南隅,雪蓮山脈巍峨聳立,其腳下便是風家傾注了十年心血經營的核心根基——清風縣。
得益于風家家主的看重,這里獲得了風家不少的投入。
歷經十年篳路藍縷,這座邊陲縣城已發展得頗具規模,人口逼近十萬,府庫充盈,軍備嚴整,其綜合實力甚至超越了內陸許多安享太平的子爵領。
若無意外,假以時日,風天臣憑借此基業,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然而,突如其來的妖獸威脅,迫使他不得不做出放棄基業的決定。
但面對在清風縣投入的海量的銀子,他實在難以割舍,更不甘心就此血本無歸。
過去的一個多月里,他動用了一切渠道,竭盡全力地想要變賣領地的一切資產。
起初,憑借著往日的人脈和風家的信譽,進展尚且順利。
但隨著越來越多的“盟友”也加入這場大甩賣,市場瞬間飽和乃至泛濫。
恐慌情緒相互傳染,演變成了競相壓價的惡性循環。
如今,他成功處置的資產,竟不足總數的十分之一,其過程之艱難,遠超最初想象。
清風縣,風府書房內。
檀香裊裊,卻驅不散空氣中凝重的壓抑。
“這群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蠢貨!!”
風天臣猛地一拳砸碎了書桌。
“什么東西都敢往外賤賣,價格一個比一個低!”
“是生怕那些鬣狗一樣的商人不知道我們急著要跑嗎?!”
“簡直是一群鼠目寸光的渾蛋!”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自己撤離計劃最大的阻礙,并非來自外界,竟是源于這些原本應在同一條船上的“盟友”。
他們毫無章法、不計后果的恐慌性拋售,徹底摧毀了市場的價格體系,使得風天臣的所有計劃幾乎全面擱淺。
若按目前這種令人絕望的進度,要想將手中資產全部清理完畢,恐怕至少還需大半年光陰。
但他的父親,風家的掌舵人,早已傳來嚴令,最遲本月必須撤離北涼州境,否則一旦妖獸前鋒突至,或是朝廷封鎖通道,那到時候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