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猩紅色的能量洪流，如同決堤的血海，徹底淹沒了這片被法則隔絕的孤寂空間！
柳鎮岳的身軀，因為極致的興奮而微微顫抖！
成了！
一切，都成了！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數以萬計的血能觸手，已經精準地“觸碰”到了秦楓的職業核心——那顆名為靈樞圣心的，無價之寶！
剝離儀式，已經進入了最關鍵的，不可逆轉的階段！
“哈哈哈哈哈哈！”
柳鎮岳仰天狂笑，笑聲中充滿了壓抑了百年的瘋狂與即將得償所愿的癲狂！
他仿佛已經看到了！
看到那顆璀璨的法則核心，被自己從秦楓的胸膛中硬生生拽出，融入自己的靈魂！
他仿佛已經聽到了！
聽到自己突破二百五十級瓶頸時，那響徹云霄的法則轟鳴！
生命在延續！
力量在暴漲！
他將不再是那個在死亡陰影下茍延殘喘的老朽！
他將成為神！
一個全新的，永恒不朽的……神明！
他貪婪地，享受地，將目光投向了法陣中央的那個年輕人。
他要欣賞！
他要欣賞秦楓那張英俊的面孔，因為極致的痛苦而扭曲！
他要聆聽！
他要聆聽這個絕世天才，因為失去一切而發出的，最絕望的哀嚎！
這將是他成神之路上，最美妙的……樂章！
然而。
下一秒。
柳鎮岳臉上的狂喜，如同被冰封的巖漿，猛然凝固了。
他眼中的癲狂，也瞬間被一抹濃得化不開的……錯愕所取代。
因為……
法陣中央的秦楓，沒有慘叫。
沒有掙扎。
甚至，連一絲一毫的痛苦表情，都沒有！
那張清秀的臉上，平靜得像一汪古井，不起半點波瀾。
不。
不對！
那不是平靜！
柳鎮岳的瞳孔，驟然收縮成了針尖大小！
他看清了！
他清清楚楚地看到，秦楓的嘴角，竟然……
竟然微微向上翹起，勾勒出了一抹……饒有興致的弧度！
那眼神！
那是什么樣的眼神？
不是恐懼，不是憤怒，更不是絕望！
那是一種……
一種仿佛在欣賞小丑表演的，帶著幾分玩味與……憐憫的眼神！
就好像……
就好像一個高高在上的神明，正在俯瞰著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螻蟻，進行著一場滑稽而可笑的……自殺式表演！
“嗯？”
柳鎮岳喉嚨里發出一聲無意識的咕噥。
他臉上的肌肉，開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
一股無法喻的寒意，從他的尾椎骨，直沖天靈蓋！
不對勁！
非常不對勁！
這小子……為什么不害怕？
為什么！
他明明已經被猩紅鎖鏈洞穿了四肢！
他明明已經被剝離大陣徹底禁錮！
他明明……
明明自己那數萬根血能觸手，已經纏繞上了他的職業核心！
為什么他還能笑得出來？！
“裝模作樣！”
柳鎮岳猛地搖了搖頭，將腦中那荒謬的念頭甩了出去！
“在這種級別的法則剝離面前，沒有人能保持鎮定！沒有人！”
他死死地盯著秦楓，試圖從對方臉上找出一絲破綻。
然而，沒有。
秦楓甚至還活動了一下脖子，發出“咔吧”一聲脆響。
然后，他像是終于看夠了戲，才懶洋洋地抬起眼皮，看向柳鎮岳。
“表演完了嗎？”
秦楓的聲音很輕，卻像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柳鎮岳的心臟上！
“你……”
柳鎮岳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干澀無比。
“不得不說，你的計劃，很完美。”
秦楓好整以暇地繼續說道，仿佛那些洞穿他身體的猩紅鎖鏈，那些瘋狂涌向他心臟的能量觸手，都只是不存在的幻影。
“用麒麟公會數千人的性命，和‘蝕淵’的修羅做交易。”
“換來界域羅盤，再獻祭自己的等級和精血，溝通異神。”
“最后，布下這個所謂的‘絕空之域’，來剝奪我的職業。”
“環環相扣，算無遺策。”
秦楓點了點頭，像是一個老師在點評學生的作業。
“手筆很大，心也夠黑。”
“只可惜……”
秦楓話鋒一轉，那玩味的笑容里，帶上了一絲冰冷的嘲弄。
“你好像……搞錯了一件最基本的事情。”
柳鎮岳的心，猛地一沉！
“你……你什么意思！”
他厲聲喝道，試圖用聲音來掩蓋自己內心的慌亂！
他瘋狂地催動大陣！
嗡——嗡——嗡——！
整個空間都在劇烈地震顫！
猩紅色的符文光芒暴漲，幾乎要將這片天地都染成血色！
剝離的法則之力，提升到了極致！
柳鎮岳能感覺到，那些觸手已經死死地“鎖”住了秦楓的靈樞圣心！
沒錯！
這種感覺不會錯！
法則的連接已經建立！
剝離，正在進行！
只要再過幾分鐘，不！幾十秒！
這小子的職業核心就會被徹底拽出來！
他憑什么還這么淡定？
他到底在倚仗什么？！
“我的意思是……”
秦楓無視了那暴漲的吸力，他甚至好笑地抬起一只手，輕輕彈了彈一根纏繞在他手臂上的猩紅觸手。
那觸手，竟然像是受驚的泥鰍一樣，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你以為，你把我拉進了你的牢籠里？”
秦楓的笑容，變得無比燦爛。
“有沒有一種可能……”
“是你自己，帶著你的牢籠，一頭撞進了……我的世界？”
“什么？！”
柳鎮岳的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什么叫……你的世界？
這小子在說什么胡話！
瘋了嗎？
死到臨頭，開始說胡話了？！
這里是界域羅盤構建的空間！
這里是被偉大的“虛空蠕行者”神力同化過的法外之地！
這里是他的主場！
他的神國！
“看來你還是不明白。”
秦楓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眼神中的憐憫更甚了。
“好吧。”
“就讓你死個明白。”
“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什么，才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