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星若的喉嚨像是被一塊燒紅的烙鐵硬生生塞了進去,干得生疼。
她現在就是季宴禮的掌中之物,一面是刀山,另一面是火海,進退兩難。
電話那頭,季宴禮無賴的聲音還在繼續,“星若,他蘇容澤都舍命救你了,你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的心血毀于一旦吧。”
“男人失去事業那比什么都慘。”
這狗男人是懂怎么刺激舒星若的,每句話都像鋼刀一樣,精準地扎在舒星若的心臟上。
她的血液都像是被冰封了,四肢百骸一片僵冷。
她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從齒縫里擠出聲音:“季宴禮,你怎么可以這么卑鄙?”
“卑鄙?”季宴禮輕笑一聲,“我只是想讓我太太回家而已。星若,當初蘇容澤也是用卑鄙手段讓你提前一年多離婚的。我不過是以牙還牙。”
舒星若耐著性子勸道:“你怎么可以這樣,即使我跟你復婚我也不會給你好臉子。”
季宴禮才不管那么多,只要讓她先回到自己的身邊,以后的事以后再說。
“星若,你先做回季太太再說。”
舒星若被他氣得無話可說,只覺得心口疼。
一邊是蘇容澤兢兢業業的事業,另一邊是她對蘇容澤的承諾與愛情。
她要怎么選,才不算辜負那個躺在病床上,為她擋下一切的男人?
一旁的舒延兆看著外孫女瞬間煞白的臉,和那雙盛滿了痛苦與掙扎的眼睛。
昨天對季宴禮升起的那點“浪子回頭”的印象,頃刻間蕩然無存,只剩下厭惡。
竟然在這個關鍵時刻來逼迫若若,太不要臉了。
眼看快到九點了,他再也聽不下去,一把奪過舒星若的手機,直接把電話給摁了。
“若若,天塌下來有外公頂著,咱們先進去給容澤看病。”舒延兆將手機塞回她冰冷的手里,眼神銳利如鷹,“季家那臭小子,你暫時不用搭理他。現在沒什么比容澤的命更重要。”
外公沉穩而充滿力量的話,像一劑強心針,瞬間注入舒星若混亂如麻的心神。
她重重地點點頭,“好的,外公!”
是的,先救蘇容澤。他還在等她,她不能丟下他孤零零的一個人。
其他的,等一下再想辦法。
跟著舒延兆進去換防護服,濃重的消毒水味反而讓舒星若高度緊張的神經稍稍平復。
隔著口罩,她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紛亂的情緒都壓在心底。
推開icu的門,舒星若的目光第一時間就鎖定了病床上的身影。
蘇容澤雙眼緊閉,俊朗的臉上毫無血色,身上插著各種管子,連接著旁邊一堆閃著冷光的儀器。
那個總是笑著對她說“別怕,有我呢”的男人,此刻安靜得像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塑。
舒星若的心,在那一瞬間被狠狠地揪住,密密麻麻的刺痛感鋪天蓋地的襲來。
她又回憶起出事那天,他義無反顧撲向自己的身影。
“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舒延兆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集中精力,我們是來救他的,不是來哭他的。”
舒星若猛地一顫,迅速收斂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