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禮探頭一看,見到在副駕沉睡的舒星若,呼吸都放輕了,那顆高懸著的心總算落回了原處。
他下意識地伸手,想將她從車里抱出來。
“啪!”
一只蒼老但有力的手,搶先一步拍在了車門上,擋住了他的動作。
舒延兆甚至沒看他,只是俯身,輕輕的推醒舒星若:“若若,到家了,醒醒。”
對于舒延兆這毫不掩飾的防備,季宴禮的心像是被針扎了一下,又酸又塞。
看來無論自己做什么,都無法打動外公了。
舒星若被喚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一時有些懵圈,不知身在何處。
她動了動,只覺得頭重腳輕,天旋地轉,推開車門下車時,腳下一軟,步履都有些踉蹌。
季宴禮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你都站不穩了,我抱你回去。”
溫熱的觸感讓舒星若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大半。
她立刻掙開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拉開距離,語氣疏離而堅決:“不用了,我自己能走。許許呢?”
“他已經在自己房間睡了。”季宴禮的聲音有些失落。
他幫著照看季知許,哄他睡下后,鬼使神差地推開了主臥的門,當他看到舒星若的衣帽間里,有一半整整齊齊地掛著蘇容澤的衣物時,心當場就碎了一地。
他們果然已經同居了。
這個認知讓他嫉妒得發狂,他今晚必須找個借口留下。
“星若,你這個樣子我不放心,今晚我在這邊守著你們。”他放軟了姿態,語氣里帶著懇求。
舒星若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把戲,疲憊讓她連周旋的力氣都沒有,只覺得無比厭煩。
她直截了當地說:“不行。你留下過夜,萬一被人拍到,你讓蘇容澤的臉往哪兒放?他為了救我連命都不要,我不能在這種時候做對不起他的事。”
季宴禮心里堵得像塞了一團濕棉花,又漲又悶:“我睡客房,又不會對你做什么,你為什么要在意這些?”
“我在意!”舒星若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擲地有聲,“季宴禮,今天謝謝你幫我把外公叫來。但是,我現在不是單身,你不能在我家過夜。算我求你了,走吧。”
她真的太累了,無意再與他爭吵。
舒延兆也適時開口,語氣平淡卻帶著威嚴:“宴禮,星若說得對,你就理解一下她吧。”
理解她,那誰來理解自己的思念和悔恨?季宴禮在心里苦澀地想。
但他看著舒星若決絕的眼神和舒延兆護犢子的姿態,知道再糾纏下去只會讓她更厭惡自己。
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轉身落寞地走了。
哈市這邊,醫院的病房里,經過醫生團隊不眠不休的全力搶救。
高山遠眼皮顫動了幾下,終于緩緩睜開了眼睛,意識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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