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治醫生李樂和被他這富家少爺的囂張氣焰,噎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還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屈辱。
可楊家的背景他確實惹不起,只能悻悻地閉了嘴,退到一旁。
他心中卻在冷哼:“腦子都壞掉了,居然相信那些中醫神棍。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樣來!”
他決定不走了,就在這兒等著,等著看這老頭如何出丑,等著這家人被現實打臉后,再來求著自己想辦法。
舒延兆對此人的心思視若無睹,他有條不紊地換上全套無菌防護服,連同他那個被醫院嚴格消過毒的藥箱,一同被帶進了icu病房。
厚重的門再次關上,將內外隔絕成兩個世界。
吉廣琪和楊思淼焦急地在門外踱步,而那位李樂和則雙臂環胸,抱著一副看好戲的心態,嘴角掛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他救不醒的人,一個自稱老中醫的老頭子就有這個能耐?簡直是天方夜譚。
舒星若不肯走,她固執地守在門口,后背緊緊貼著冰冷的墻壁。
她要在這里等,她要親耳聽到外公從那扇門后走出來,告訴她蘇容澤還有救。
此刻,外公就是她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希望。
舒延兆進去之后,看著病床上被機器環繞的蘇容澤,他心想:“如果不是他,現在進icu的就是若若和許許。”
他托起蘇容澤的手,心疼的說道:“容澤,苦了你了。”
病床上的蘇容澤毫無反應。
舒延兆摘掉手套,用事先準備好的酒精消毒手,防止污染了病房。
李樂和在一旁冷笑,心道:“這老頭還挺會裝,竟知道icu的規矩。”
舒延兆伸手給蘇容澤號脈,三指輕搭在蘇容澤未掛點滴的右腕上。
他閉目凝神,許久,他又換到左手,小心的翻轉他的手掌,認真的號脈。
不能出一點紕漏,蘇容澤必須活著。
脈象沉細而澀,如輕刀刮竹。
好在蘇容澤長期健身,身體底子很好。
“氣血瘀滯,髓海空虛,神明無所依托。”舒延兆心道。
他從隨身帶來的木匣中取出一套銀針,細如發絲,在燈光下閃著微弱的光芒。
“這是要針灸?”李樂和皺眉,“蘇總剛術后,開顱的地方還未愈合,怎么能扎針?會感染的。”果然是個中醫神棍,連這點都不知道還出來騙錢。
一旁的舒星若沉聲道:“放心,我外公懂這些,百會穴他會用淺刺捻轉,不會觸碰開顱的地方。”
楊思淼狠狠地瞪了主治醫生一眼,“別廢話,你不放心舒老的醫術,那是你孤陋寡聞,我們心里有數。”
舒星若補充道:“中醫認為頭為諸陽之會,針刺可振奮陽氣,通調經絡。西醫學也證實針刺能增加腦血流量,激活神經細胞,不是嗎?”
李樂和驚訝于舒星若竟引用西醫研究,一時無以對。
舒延兆手法極快,已在蘇容澤的人中穴進針。
稍作捻轉后,又取內關、涌泉、三陰交諸穴。最后在百會穴處,他果然如舒星若所說,極輕極淺地施針,手法靈巧如蝶棲花蕊。
“人中醒神開竅,內關寧心安神,涌泉引火歸元,三陰交調和氣血。”舒星若看著外公操作,輕聲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