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禮早就打過招呼,這里任何人都可以欺負她。每天不是毆打就是羞辱,何欣從來沒有這樣屈辱過。
她進來時身上的傷還沒好全,如今舊傷添新傷,幾乎沒有一塊好皮肉。
在這人間煉獄里,她連尋死都是一種奢望。
可身體越是痛苦,她對舒星若的恨意就越是瘋長。無論那幫人怎么折磨她,她都咬緊牙關,絕不供出幕后主使。
她知道,自己這輩子是沒希望走出去了。
那就這樣吧。
她出不去,舒星若也別想好過。她要拉著舒星若一起下地獄!
那個人是絕不會放過舒星若的。
想到這里,何欣布滿血絲的眼睛里,閃過詭異而滿足的笑意。
“舒星若,我就等著聽到你死的消息。”
迎接她的又是一頓折磨人的法子,何欣在他們的拳打腳踢中死死的護住頭,只要她不死她就等著看舒星若的下場。
別墅里,傭人手腳麻利地的端出來晚飯,將空間留給了祖孫二人。
“外公,”舒星若走到舒延兆身邊坐下,主動為他續上一杯熱茶,“您別為這種人生氣。”
“我不是氣他,”老人緩緩開口,聲音沉穩如山,“我是擔心你。季家那小子,偏執得像頭瘋牛,撞了南墻也不會回頭。他今天敢硬闖進來,明天就不知道會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
“他不敢。”舒星若語氣篤定。
“他是不敢動你,可他會動你身邊的人。”舒延兆放下茶杯,轉頭看向她,眼神里是化不開的疼愛與憂慮,“尤其是蘇容澤。在季宴禮眼里,蘇容澤就是原罪。”
舒星若的心微微一沉。外公的話,一針見血。
“還有那個何欣,”舒延兆繼續說道,“她背后的人,才是真正藏在暗處的毒蛇。何欣寧可在拘留所里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也不肯松口,這說明她背后的人給了她無法拒絕的籌碼,或者讓她有無法承受的恐懼。這條線不揪出來,你始終睡不安穩。”
“外公,我知道了。”舒星若挽住舒延兆的手臂,將頭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像小時候一樣撒嬌,“您放心,我不是以前那個任人拿捏的舒星若了。蘇容澤也不是軟柿子,我們能處理好。”
“嗯,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舒延兆拍了拍她的手,“你跟蘇容澤一切都好,我就放心了,這小子人真不錯,對你事事上心。我最近在研究家里那個古方,或許你還能懷上,到時候再生個漂亮的小女孩,我跟你外婆就滿足了。”
在他眼里,他和寧可芳終究會離開舒星若,攤上季宴禮那樣的前夫,不找個靠譜的男人還真壓不住。
舒星若被外公這突如其來的調侃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臉上泛起一抹微紅,“外公!”
祖孫倆正說笑著,氣氛溫馨。
與此同時,深市一間風格極簡、宛如藝術館的頂層辦公室里,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室內卻只開了一盞幽暗的落地燈。
一個身形頎長的男人背對著窗戶,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指間夾著一枚黑色的圍棋子,正對著一方棋盤獨自沉思。
桌上的內線電話無聲地亮起,他按下免提,一道恭敬的男聲傳來。
“先生,季宴禮失敗了。他去了舒家,被舒延兆當面訓斥,灰溜溜地走了。”
男人聞,似乎毫不意外,只是將手中的棋子輕輕落在棋盤上,發出“嗒”的一聲脆響,打破了室內的寂靜。
“廢物。”他吐出兩個字,聲音平靜無波,卻比任何怒吼都更讓人膽寒。
“另外,他動用關系加重了對何欣的懲罰,想逼她開口。”
“哦?”男人終于抬起頭,燈光勾勒出他線條分明的下頜,唇角逸出一絲冰冷的笑意,“他以為這樣就能問出東西來?天真。”
他頓了頓,仿佛在欣賞棋盤上的絕殺之局,慢條斯理地吩咐道:“既然季宴禮這把鈍刀不好用,那就換個玩法。他不是想搶萬鑫科技,讓蘇容澤體會切膚之痛嗎?這個思路不錯,可惜,執行的人太蠢。”
電話那頭的人屏息等待著。
“給蘇容澤送份大禮。”男人落下最后一子,棋盤上的白子被圍困得再無生路。“他不是自詡為商業奇才嗎?那就讓他嘗嘗,從云端跌落泥潭,是什么滋味。”
“明白。”
“記住,要快,要狠。我要讓舒星若親眼看著,她選的男人,是如何在她面前一點點崩潰,最后變成一條一無所有的喪家之犬。”
男人的聲音里帶著一種病態的、扭曲的快感,仿佛這一切對他而,不過是一場有趣的游戲。
電話掛斷,辦公室里重歸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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