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頓的頭在地上磕的梆梆作響:“尊者大人,阿頓錯了。”
他被蘇糖扯下的兩根手指已經接回去,此時正顯示出不健康的青白色。
不過皮膚下的淡青色血管清晰可見,在阿頓活動時,會不自覺的勾動,竟真是被修復了,只是暫時還不靈活。
只是阿頓的四肢上多多少少還有腫脹的痕跡,這是之前被蘇糖打斷骨頭時留下的后遺癥。
可不知為何,一個四肢骨頭盡斷的人,如今竟能像沒事人一樣跪在地上向索朗請罪。
周圍伺候索朗的仆人們,對此已經見怪不怪,只一臉麻木的盯著阿頓。
索朗的聲音依舊溫柔,可語間卻不帶任何感情:“你錯在何處?”
阿頓的聲音略顯遲鈍:“阿頓輸了,丟了尊者的臉。”
索朗輕輕搖頭:“這只是一方面,你錯在沒完成本座交給你的任務。
本座讓你挑戰王炎浩,等王炎浩體力不支時,顧琛自然會主動跳出來。
可你卻自作聰明的直接去挑戰顧琛,引得蘇糖出手,這是一錯。
你是本座身邊最得力的武士,如今你身上的骨頭斷的七七八八,連累本座少了一名可用之人,此為二錯。
你貿然挑釁惹到蘇糖,賠了夫人又折兵,還引起蘇糖的警覺,讓本座與她提前對上,此為三錯。
阿頓,你可認罰。”
阿頓對索朗虔誠的磕頭:“阿頓認罰。”
索朗滿意的點頭,隨后看向身邊的仆從。
仆從立刻心領神會的為阿頓送上一把短刃:“本座要送蘇糖姑娘一份禮物,你應該清楚怎么做吧!”
阿頓毫不遲疑的抓起短刀,對著自己胸膛戳下去:“阿頓明白。”
都是他的錯,他要向尊者贖罪。
索朗靜靜凝視阿頓的動作,嘴角掛起如春風般和煦溫暖的微笑。
蘇糖,等了這么久,終于又見面了。
蘇糖一路送顧琛到客舍外,對面前的四個男人揮手:“都早些休息!”
她晚上可能有活動,不能被任何人打擾,所以一定要確認這些人都不會離開房間才行。
顧琛終于甩開王炎浩,大步走到蘇糖身邊:“你確定等下就回去休息,不會到處亂跑?”
阿甜的行為太可疑,就好像在謀劃著什么重要的事情,怕人去打擾一般。
蘇糖回答的斬釘截鐵:“我絕不亂跑。”
她不跑,她走!
說好相信,就一定要努力做到,顧琛對蘇糖點頭:“那你早些回去,用不用我送你。”
蘇糖剛準備搖頭,王炎浩便走過來扶住顧琛的手臂:“顧大人,你身體不適,就別來回折騰了,否則等下蘇姑娘還要再送你回來。”
話落,他看向蘇糖,笑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若蘇姑娘實在害怕,我倒是愿意護送姑娘回去。”
想到自己如今在裝病,確實不能自打嘴巴送蘇糖回去。
顧琛反手拉住王炎浩的手腕:“不勞云麾將軍費心,本官相信蘇大哥自有打算。”
忽然被點到名的蘇皓安身上一個激靈,下意識看向蘇糖:“小四?”
要命了,面前這幾位,他貌似一個都惹不起。
尤其是顧琛和王炎浩落在他身上的眼神,令他如坐針氈,芒刺在背,仿佛只用眼神,就能將他撕成兩半。
況且他也實在不放心小四,總覺得小四今晚有什么打算。
或許他可以跟著打打掩護!
蘇糖努力忽略自家大哥滿眼“帶我走”的求救信息:“大哥,你快去睡吧!”
蘇皓安難得聰明一次,得了蘇糖的話后,當即打個呵欠:“折騰一天我也累了,你們慢慢聊,我先去睡覺。”
說罷如火燒屁股般提著衣擺逃竄而去。
心懷不軌的三個男人同時對蘇皓安抱拳:“蘇大哥早些休息。”
蘇皓安聞跑的更快,瘋了,真是瘋了,這哪里是要叫他大哥,這分明就是想索他的命。
起身后,王炎浩看著顧琛:“顧大人真是客氣,若我沒記錯,顧大人似乎比蘇大哥年長些。”
也不看看自己多大歲數,還好意思叫別人哥?
又拿歲數說事,顧琛的眸中閃過一抹暗色:“禮數不可廢,本官的身份在這,不能似云麾將軍般童無忌。”
顧琛是在嘲笑自己是黃毛小子!
王炎浩沉了臉色:“顧大人這個歲數,想必也該精力不濟了,本將軍這便送顧大人回去休息。”
只要有他在,就不能讓顧琛靠近蘇糖。
顧琛手臂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云麾將軍多慮,本官不過大了將軍五歲,正是年輕力壯的時候。”
這小崽子是以為他真不敢翻臉嗎?
王炎浩意有所指的看了蘇糖一眼:“本將軍若是再小上兩歲,喚顧大人一聲叔叔也是使得的。”
小兩歲剛好就是蘇糖的年齡,這老男人也該知難而退了。
蘇糖悄悄戳了戳趙瑞澤:“你覺不覺得這兩人不對勁。”
王炎浩太年輕了,竟覺得喜歡一個人就要欺負對方。
饞人家身子的時候,自然要用花巧語慢慢哄著才行。
要不她給王炎浩打個樣吧!